今天在场镇上买甘蔗，刚好碰到两个50岁左右的阿姨也在买水果。看他们电瓶车上绑着的锥形桶和扫把来看应该是环卫工，我选好了甘蔗，老板正帮我切甘蔗。一个阿姨买了一把香蕉35块钱，看起来分量很足。另外一个阿姨买的是砂糖橘样大小的橘子，和另外一个阿姨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反复和老板确认是不是32块。我一打量，估计也就只有20个橘子。她双手支开装橘子的塑料袋，像在考虑要不要，也像在数个数。她表情慌乱，像大难临头。我转身没看她那边。老板见她一直没付款，边切甘蔗一边说：“够不够嘛？”。然后阿姨终于下定决心往外捡橘子，然后抖了抖口袋，像是看看斤两。再上称27，可能是没想到捡了这么多出来好像也没便宜多少，她又愣了一下。我也很惊讶，这是什么水果，一小袋就27。她为什么非要买这个水果呢，32一大把香蕉量大管饱不是挺好的么 。可能是她儿子想吃？阿姨拿出外套内衬包里的小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超。好像觉得橘子确实不够，又再准备买点啥，又东一个西一个问价格，老板也没有不耐烦，一一解答。这也是我为什么乐意光顾老板的原因。最后那个阿姨买了几个柿子和同伴结伴走了。
这个阿姨拿钱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外婆，以前读书问她要钱买零食的时候，她也会摸包包，从贴身的口袋里面装着几十块钱，很少有百块的，掏出伍角给我，运气不好没有5角零钱的话我就只有空手而去，外婆每次都会掏出来给我看：你看嘛，没有小的，等下次外婆去买菜找了小的就给你留着哈，快去上学吧。外婆是标准中式农民，没有稳定收入外加呼吸道慢性疾病，节俭。听妈妈说有一次外婆去城里卖菜，到中午一点还没吃饭，就跑去问面馆老板价格，答曰：8元。然后外婆就饿着肚子回家吃的，我妈听了非常难受，虽然平时也在给他拿钱，但是还没多到外婆舍得去花的地步。
在四川这是一种普遍现象，我想什么时候像外婆一样的农民能活的体面点呢，（当然自己有钱也是一种路径），看着他们这样真的很难受。其实我也没资格说过得很体面，我自己几百块的东西也得思索半天，买东西也要先看看自己银行存款，然后算算生活费，如果买了是不是这个月就要节约着用了。和买水果的阿姨不能说很像，那简直是如出一辙。——因为衣食住行最基础的事情犯难，我觉得这是一种不体面。我并不想大富大贵，我只想活的体面一点。希望像我外婆那样的农民可以更有尊严更体面的活着，希望大家都能体面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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