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出门戴口罩已成为所有人的共识。美国很多州已经把戴口罩作为强制性要求，可以看到人们在聚会中戴着口罩，在商店里戴着口罩，但与之相对的是，并没有保持CDC建议的六英尺社交距离。

往好处想，至少他们都戴着口罩。但口罩会不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给人们带来强烈的安全感，以至于在其它各种建议的自我防护方式上都变得松懈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一个合理的假设”，约翰逊管理学院教授、康奈尔大学认知研究领域成员J. Edward Russo对比表示。作者与Russo教授及其他两位心理学和公共卫生专家达成了共识：我们绝对应该戴上口罩，但我们也应该意识到口罩可能会对我们的行为产生的影响。

意料之外的后果，以及虚假的安全感

华盛顿州立大学助理教授Joyce Ehrlinger写过一篇有趣的论文：意想不到的后果。在设计领域，意想不到的后果相当普遍。一些东西在建造初衷很好，但会引起意外的问题。比如人行横道、蹦床护栏和游泳池漂浮物，它们都看似有益，但“有时安全措施弊大于利”。

拿人行横道来说，专家普遍认为会让过马路的行人更安全。但并非所有人行横道都是一样的，研究发现，相比有明显标志和斑马线的人行横道，驾驶员在穿过只有两条线的人行横道时减速程度更少。相应地，人行横道可能会让行人在过马路时感觉到比实际的安全感更强。

比如蹦床护栏。美国儿科学会针对蹦床进行了数十年的战争，因为蹦床会给孩子造成很多伤害。1997年，蹦床行业开始提供网罩和其他安全附件，据说可以防止各种伤害。但2012年发表在《儿科学》上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安全设备的存在与受伤率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反比关系”，这些安全措施的存在“可能会给人虚假的安全感”。

另一个例子是泳池漂浮物(臂带或浮板)。美国救生协会、无国界救生员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都认为，缺乏游泳技能的儿童不应在泳池中使用这些物品。因为它们会给游泳者和监护人造成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事实上原本在下面的浮板很容易弹出去，而使用充气垫的孩子最终容易被困在垫子下。

即使是自行车头盔也会对骑行者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一项2007年的研究发现，与戴头盔的骑行者相比，汽车与戴头盔的骑行者距离要近3.3英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表明那些穿着防护装备的骑行者更需要头盔。

这就跟橄榄球头盔和脑震荡的关系一样。你认为它们会保护球员，但一些数据表明，当人们认为自己受到保护时他们会更加鲁莽。橄榄球头盔在NFL中的确消除了头骨骨折的现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导致了更难、更快的比赛节奏，并没有保护球员的脑部免受损伤。

确认偏见(confirmation bias)的诱惑

随着时间流逝，在公共场合戴口罩只会让我们更适应出门。Ehrlinger说，“每当我出门逛街，而不回回家后开始咳嗽而死时，我觉得自己多了几分自信和勇气，也可能少了几分小心谨慎。”

Russo教授指出，人们有最常见的两个行为缺陷，一个是过度自信，一个是确认偏见——我们天生就有寻找自己假设的证据的倾向。“人们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他们想回到正常的状态而如果我相信戴上口罩可以让我回归正常，那么我就可以出门、跟人聊天、修理单车、购物、搭乘公共交通”，Russo说，而且每次都没有人生病(考虑到新冠漫长的潜伏期，病毒携带者是没有症状的)，这进一步证实了他们自己行为的安全性。

“还有第二部分我认为在心理学上更重要”，Russo说，“我们只知道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而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确认偏见。

Russo认为，很多人都以同样的方式无视了新冠肺炎的风险，就像他们无视气候变化一样。“很多人不想相信某些东西，直到看到并感受到它对自己的影响时，他们才会相信。” Russo也认为这种倾向是人类的本性，比如明知有风险，但很多人还是会在洪泛区里建造房屋。尚未感染新冠病毒或者不认识新冠感染者的人，可能会觉得它很抽象，与他们的日常行为无关。“相比新冠病毒和全球变暖这种社会意义上的危险，人们会觉得洪水和火灾更危险。”

有办法解决吗？(也许没有)

因此，假设戴着口罩确实会使我们过度自信，随着时间推移导致我们在社交隔离上放松警惕，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我觉得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对于任何一个你想解决的问题，你必须知道原因”，Russo说，“我不想把它说得过于复杂，但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原因会选择更随意地对待口罩，或者说更随意地对待病毒——比如大男子主义，比如觉得自己还年轻没关系，比如不管怎样也要去度假。无论如何，每种类型的人都需要不同类型的干预。”

至于是否可能教育世界上的每个人挑战自己的偏见，打破自己的坏习惯吗？当然不可能。但就像当初戴上口罩一样，每一点努力都有助于阻止新冠的传播。所以，我们不妨一试。

原文：https://www.fastcompany.com/90501923/scientists-reveal-an-alarming-unintended-consequence-of-wearing-masks

PREV : “我们家门口”的黑洞
NEXT : FDA批准首个针对具有特定基因突变或融合的肺癌和甲状腺癌患者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