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剂不仅可以缓解症状，昂贵的价格和侵入性程序还会增强安慰剂效果。安慰剂并非医学的对立面，而是医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抱歉，但你的大脑有时很傻。

如果你因为某种身体问题去看医生——比如肠易激综合征，或者疼痛的关节炎；甚至可能是像帕金森病这样严重的疾病——如果你后来发现被开的药竟然只是一颗白糖药丸，你可能会有点恼火。尤其是如果为此你被收取了几千美元的费用。

但你的反应是否合理呢？确实，安慰剂效应常被认为与“真正的药物”相对立——基本上，它是一种不含有活性成分的“药物”。但研究越来越多地显示了一个更加细致入微的画面：安慰剂不仅可以是相当有效的治疗方法——而且收费更高可能会使它们的效果更好。

高端安慰剂效果更好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看得那么肤浅。很遗憾，事实却是：你就是如此，而安慰剂效应正是这样认识到了。

“根据所治疗的疾病[…]某些颜色和描述的药片比其他药片更有效，”心理学家克里斯蒂安·贾瑞特在2019年为英国心理学会撰写的一篇文章中解释道。例如，他写道，“蓝色安慰剂药片[比]粉色安慰剂药片更好地起到了镇静作用，有商标的安慰剂药片[比]没有任何标签的安慰剂药片更有效。”

同样地，你认为价格更高的安慰剂比你被告知价格便宜的安慰剂更有效。例如，考虑一项2015年的研究结果，该研究告诉帕金森病患者，他们正在测试一种新的治疗该疾病的注射疗法：治疗方案涉及两次注射，患者被告知其中一种价格是100美元，另一种是1500美元。

事实上，两者都是生理盐水——但这并不重要。研究人员实际上衡量的是，“昂贵”药物的工作效果与“廉价”药物相比是否有任何差异。答案是相当肯定的：“是的”：所有患者都看到了运动功能的改善——帕金森病异常容易受到安慰剂效应的影响，可能是因为它影响的特定神经通路——但那些先接受“昂贵”剂量的患者比没有接受的患者效果更好。

“人们可能也会觉得高价的顺势疗法更有效，尽管它们和其他所有的一样只是蒸馏水，”药物化学家德里克·洛在一篇关于该实验的《科学》评论中写道。事实上，这种观念已经深入我们的内心——昂贵的东西应该比廉价或无品牌的替代品更有效——以至于它甚至可能会在医学领域之外显现出来。被告知你在使用耐克品牌装备进行运动会使你的表现比使用没有这个著名标签的同样产品更好；使用你认为是3M公司制造的耳塞，不知怎么的，会比认为它们是普通品牌时更能帮助你屏蔽干扰。

类似地，“如果你告诉人们他们在喝昂贵的葡萄酒，他们会报告说它比廉价货尝起来更好，尽管它们都来自同一瓶酒，”洛指出。 “[这]引发了一些有趣的哲学问题——当你报告一种像味道这样的感觉时，没有办法区分‘客观地’在被品尝的物质中的东西和由心灵‘添加’的东西。一些医学领域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于这一点。”

复杂的安慰剂效应更好

手术并不总是治疗某些疾病的最佳选择，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但事实证明，安慰剂反应并不知道这一点——因此，如果你试图欺骗自己在没有任何真正治疗的情况下好起来，那么让你的假疗法更具侵入性可能会有所帮助。

“并非所有的安慰剂都是药丸。它们还包括最小侵入性手术、不刺穿穴位的针灸针、手法等，”牛津大学牛津同理心项目主任杰里米·霍克在2019年为《对话》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写道。

“一些证据表明，注射比药丸更有效，”他解释道，“而假手术是所有安慰剂中最有效的。”

没有明显的理由说明为什么生理盐水注射会比糖丸更有效——但专家们认为这与我们认为治疗应该有多有效有关。“我们想象的效应越强大，益处就越大，”贾雷特写道。“这意味着四颗安慰剂药丸比两颗有更大的效果；而安慰剂注射……比药丸更有力。”

这种认知偏见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在某些情况下，假注射甚至比真药丸更有效。而要获得最强大的效果，就选择手术刀——只是不要真的用它做任何事情。四分之三的患者仅仅认为他们接受了手术就足以让他们的症状改善；而对于疼痛缓解来说，假手术和真手术的有效性基本上没有区别。

“我所遇到的最惊人的安慰剂效应示范之一……涉及‘安慰剂脑手术’，”贾雷特回忆道。“具体来说，研究表明，接受一种安慰剂脑手术(表面上，但并非真的涉及注射干细胞)的帕金森病患者比那些接受了干细胞治疗但不知道自己接受了手术的患者表现出更大的症状改善。”

让我们面对现实：虽然不需要什么戏剧性的事情来提高你对治疗的期望——即使是医生多花时间解释治疗，或者对治疗显得热情——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假脑手术会引发最大的安慰剂反应。毕竟，贾雷特指出，“什么能比专家在你的大脑上操作的复杂设备和协议更能激发对治疗效果的期待呢？”

即使知道它们是什么，安慰剂也能起作用

当然，尽管有所有这些证据表明安慰剂可以起作用，如果你收到了一个而不是真正的药物，你可能仍然会感到恼火。这是原则问题，对吧？的确，糖丸可能会起作用——但那是一个谎言。

嗯，实际上并不一定是谎言。事实上，长期以来人们已知，即使标明为安慰剂，安慰剂也可以减轻心理和身体疾病的症状，即使患者知道它们是安慰剂。“这颠覆了我们对安慰剂效应的理解，”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的安慰剂研究和治疗遭遇项目负责人、哈佛医学院医学副教授泰德·卡普丘克说。“安慰剂效应并不一定是由患者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一种有效药物的期望所引发的，这是长久以来的想法。”

关于这种效应如何起作用，理论有所分歧。一些人认为，这与接受治疗的仪式有关——任何治疗，即使是你知道无用的治疗——都会促使大脑重新调整体内疾病的水平；另一些人则将这种效应归因于治疗引起的认知失调带来的更大自我意识。正如2022年的一项研究所说：“面对被提供无效药丸治疗症状的悖论性难题，使他们认真反思并思考不仅仅是安慰剂效应，还有他们自己的症状、习惯以及个人对感觉的影响。”

但无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这都是证据表明安慰剂并不必然是医学的对立面，而是其内在的一部分。

“你永远不能用安慰剂治疗来缩小肿瘤或疏通动脉，”卡普丘克说。“它不是万能的，但它确实能让人们感觉更好。”

“但你不能把安慰剂扔进垃圾桶，”他补充道。“它具有临床意义，它具有统计学意义，它能缓解患者的痛苦。它是医学意义的本质部分。”

总之，安慰剂效应是一个复杂且多面的现象，它不仅仅存在于患者对治疗效果的期望中，还受到治疗方式、治疗成本甚至患者对治疗的认知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即使在患者知晓治疗为安慰剂的情况下，安慰剂效应仍然可以发挥作用，这表明了它在医学实践中的重要地位和价值。

本文译自 IFLScience，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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