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门(DOGE)承诺削减联邦预算,却成效甚微。表面节约背后,DOGE究竟在做什么?从清除进步派影响、模仿企业重组到推动监控国家,七大猜想揭秘其真实意图。
去年秋天,Elon Musk豪言要从联邦预算中砍掉2万亿美元。那时,距离Donald Trump重返白宫、任命Musk为新成立的政府效率部门负责人还有几周时间。这个部门虽不完全是个正式机构,却承载了外界巨大的期待。Musk起初信心满满,称2万亿美元是“最佳结果”,1万亿美元也“很有希望”。然而,到了今年3月,他将目标降至年底前削减1万亿美元的赤字。到4月10日,这个数字骤降至1500亿美元。如果把Musk的这些承诺连成一条趋势线,数据甚至显示,到5月21日,DOGE的“节约”将变为负值,12月1日可能导致赤字增加超2万亿美元。
当然,这并非严肃预测。Musk作为“特别政府雇员”的任期本月即将结束,而公共服务伙伴关系组织估算,他的混乱管理方式——裁员、职能调整引发的生产力损失、重新招聘等成本——今年将高达1350亿美元。DOGE的直接年度节约可能不足1500亿美元,仅占联邦支出的2%。与此同时,自Trump上任以来,联邦支出较去年同期增长了10%,国会正在审议的税收与支出法案几乎肯定会加剧赤字。加上关税政策可能引发税收减少、经济衰退,赤字暴增2万亿美元并非完全不可能。
尽管在削减开支方面收效甚微,DOGE在华盛顿的影响却不容小觑。它的行动颠覆了联邦政府运作方式,让人始料未及。那么,Musk和DOGE到底在追求什么?3月,自由主义智库Cato Institute的Alex Nowrasteh和Ryan Bourne提出了六种理论,试图解释DOGE的真实动机。六周过去,我将更新这些猜想,并提出一个新的可能性。
首先,有人认为DOGE意在清除联邦政府内的进步派影响。Trump政府和DOGE明确针对被视为左倾的机构,如国际开发署、教育部门,以及涉及多样性、公平或气候变化的项目。例如,他们削减了对左倾学者和非营利组织的资助。支持者认为,民选官员不应依赖与他们政见相左的职业官僚。但DOGE的裁员和项目取消方式明显违法。若最高法院不推翻相关法律,Trump可能面临一个更加敌视他的联邦雇员群体——要知道,这个群体在Trump从政前,民主党与共和党支持者比例相当,如今却更偏向民主党。
其次,DOGE被视为Musk企业重组风格的放大版。在Tesla、SpaceX和X.com,Musk常关闭核心功能,观察外界反应后决定是否恢复。这种“试错”方式在企业中或许有效,但在联邦政府却未必行得通。政府部门的反馈机制远不如企业灵活。彭博社编辑委员会的同事认为,DOGE的混乱或许能催生更理性的公务员改革,但我对此并不乐观。
还有两种相互矛盾的理论:一是DOGE通过高调行动为削减开支争取民意支持;二是它为国会的财政不负责任提供政治掩护。联邦支出的增长主要来自社会保障、医保和医助等“法定福利”项目,而非DOGE针对的年度拨款项目。白宫预算办公室主任Russell Vought认为,削减可自由支配开支能让民众相信政府在杜绝浪费,比如“在莫桑比克建Bob Dylan雕像或在布拉格资助同性恋骄傲游行”。但Trump多次明确反对削减法定福利项目,甚至在《时代》杂志采访中暗示,他的政府通过清理“浪费、欺诈和滥用”已无需调整这些项目。结果,财政不负责的可能性更大。
另一个猜想是,DOGE为Trump政府挑战总统“扣留拨款”权力的法律战铺路。Vought主张,总统对国会拨款有权不全部使用。法律学者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这一尝试或许仍有价值。
此外,DOGE可能只是为Musk的个人利益和裙带关系服务。参议院调查小组民主党报告指出,截至Trump就职日,Musk及其公司面临11个联邦机构的65项潜在或实际诉讼,涉及金额高达23.7亿美元。新传记推测,Musk因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对Tesla的调查而转向右翼激进主义,甚至成为“总统幕僚”。联邦利益冲突法本应阻止这种行为,但Musk的政治活动已导致Tesla销量因公众抵制而下滑,Trump的关税政策也威胁其商业利益,这一策略似乎适得其反。
最后,我认为还有一种未被充分讨论的可能性:DOGE在打造一个监控国家,或者用更中性的说法,构建一个更少信息孤岛的政府。资深科技记者Julia Angwin在《纽约时报》文章中警告,DOGE正通过上传多机构敏感数据,创建用于移民执法的“主数据库”。Nowrasteh认为,这可能是清除进步派影响的子目标,比如利用政府数据识别和驱逐非法移民。但DOGE的野心不止于此。根据创建它的行政命令,DOGE旨在“现代化联邦技术与软件,提升政府效率”,特别是通过“促进机构网络与系统的互操作性”。
联邦机构间信息长期各自为政,部分原因是老旧系统互不兼容,官僚习惯使然,也因为这有助于保护数据安全和公民隐私。Trump政府第二任期的恶意与无能已成某种标志,DOGE打破信息壁垒的努力因此令人担忧。但我回想起2月DOGE志愿者、Airbnb联合创始人Joe Gebbia的乐观言论,他希望“改善政府内部的用户体验”。或许,随着Musk的政治色彩淡出,DOGE能带来些许积极变化。然而,另一种猜测却令人不安:DOGE的终极目标是用人工智能取代政府中的人类角色。这或许该列为第七种理论。

数据加载中...BIU...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