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源于大脑四种机制，笑话通过意外联想与情绪转折引发笑声。

什么让笑话变得好笑？有人说，是优越感，是释放压力，是突兀的反差，或是温和的违规。但在大脑的视角，幽默远比这些更复杂。

先听一个心理学笑话：

为什么心理学家做实验时，开始用律师代替老鼠？
因为现在律师比老鼠还多；研究人员不会对律师产生情感依赖；还有些事连老鼠都不愿做。

那为什么心理学家后来又停止用律师？
因为他们发现，结果无法推广到人类身上。

这个笑话在我蒙特利尔魁北克大学的一次演讲上讲出来时，现场笑声一片。当我看到ChatGPT画出的画面——律师在迷宫里奔跑，还拎着象征公正的天平时，我也忍不住笑了，因为画面荒诞又鲜明。

心理学家、哲学家、甚至喜剧演员都提出过不同的幽默理论，认为笑声来自优越感、情绪释放、突兀的反差，或者对社会规范的轻微违背。但在我新书《梦、笑话与歌：大脑如何建构意识》中，提出的“意识NBC理论”给出了更深层的解释。这个理论认为，所有意识体验都源自四种大脑机制：神经表征、绑定、连贯性和竞争。律师与老鼠的故事，正是它的完美示范。

首先是表征。 大脑通过语言、视觉、听觉、动作等方式加工信息。律师与老鼠的对比，主要是语言层面的，但也可能在脑海里唤起画面，比如律师像实验老鼠一样跑迷宫。

然后是新奇绑定。 语言的组合、不同感官的结合、故事的拼接都能创造新意义。律师与老鼠的比较就产生了新奇映射：人们不想对实验对象产生感情，于是用律师代替。

传统幽默理论的影子依然存在。 律师和老鼠的荒诞组合制造了不协调的反差，让人产生对律师的优越感，但它没有提供情绪释放，也没触碰社会规范的“温和违背”。

接着是认知连贯性转折。 听笑话的人先觉得律师和老鼠完全不搭，但随着故事展开，发现律师竟然可以代替老鼠做实验，这种从“不连贯”到“意外连贯”的转变，让大脑产生愉悦的惊讶。

还有情绪连贯性转折。 故事一开始是轻松的好奇和趣味，最后却落到一个带点刻薄的结论——律师不算人。情绪从好笑变成“坏笑”，这反差又让笑意更深。

最后是竞争力。 一个笑话能脱颖而出，被大脑牢牢记住，是因为它带来了意外的组合和颠覆性的结尾，抓住了注意力，让它在意识里占据优势。

作家E. B. White说过：“解释笑话就像解剖青蛙，你是看懂了，但青蛙也死了。”写这篇文章时，没有青蛙，也没有律师受到伤害。然而，NBC理论确实提供了一种“解剖”幽默的好工具，它能揭示笑话的关键成分。更有趣的是，同样的神经机制也解释了梦、音乐体验、时间意识等人类生活的重要部分，这让NBC理论比其他幽默理论更具说服力。

所以，幽默不仅是笑声，它是大脑创造的一个精妙的认知游戏。律师和老鼠，不过是这场游戏里的一次巧妙铺排。

本文译自 Psychology Today，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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