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新冠疫情的阴影仍笼罩着全球。多国持续报告超额死亡，科学家警告，这一趋势或将延续至2030年代。
自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超额死亡”成了全球公共健康的关键词。它不仅代表着疫情的惨烈，也揭示了人类健康体系的长期震荡。四年过去，许多国家的死亡人数依然高于疫情前的预期水平，这种现象几乎与医疗体系优劣无关，即便考虑到人口变化与统计方式差异，趋势依旧清晰。事实上，还有部分国家可能低估了实际的超额死亡。
所谓“超额死亡”，是指在特定时期内死亡人数超过预期值的部分。疫情期间，这个指标异常复杂，因为如何定义“预期死亡”就足以让结果差异巨大。一些模型基于历史趋势推算，另一些则考虑人口老龄化与慢病负担。这种差异让不同机构报告的数字往往存在显著偏差。
瑞再研究院(Swiss Re Institute)近日发布的一项分析指出，这种超额死亡现象不仅尚未消退，未来十年可能仍将持续。研究团队基于全球死亡数据，对美国和英国未来十年的趋势进行了预测。他们发现，即便到2033年，超额死亡率仍可能维持在美国0至3%、英国0至2.5%的水平。相比之下，2023年美国的超额死亡率为3至7%，英国则高达5至8%。
在最乐观的情境中，研究认为，美国和英国的超额死亡可能在2028年前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但在悲观情境下，这一指标可能要到2033年才回落。不同国家的数据质量、报告方式，以及对死亡率改善速度的假设差异，都可能影响这一预测。
研究团队还建立了一套标准化的跨国比较模型，揭示了四种不同的死亡曲线模式。美国的超额死亡率在疫情早期急剧上升，随后迅速下降；英国的峰值出现得同样早，但下降速度更慢；澳大利亚则延迟近两年才出现峰值，并快速回落；加拿大在2020年几乎没有明显超额死亡，却在2022至2023年出现高峰，下降过程缓慢。这些差异反映了各国防控策略与社会恢复节奏的不同。
疫情还深刻改变了“死亡的构成”。研究团队对多个发达国家的死因数据进行了分析，发现自2020年以来，呼吸系统疾病占据了超额死亡的主要部分，这与新冠感染直接相关。但他们也发现死因记录存在混乱迹象，一些病例可能被错误归为新冠相关死亡。尤其在英国和美国，心血管疾病(CVD)导致的死亡自2020年起出现异常增长，原因尚不明确。某些国家的癌症死亡率也高于疫情前水平，提示医疗延误或生活方式改变正在产生连锁反应。
瑞再研究院指出，新冠病毒仍在通过直接感染与间接影响共同推动超额死亡。例如，感染后遗症、慢性病加重、医疗系统压力增加等，都在悄然改变死亡风险。与此同时，现代生活方式的另一面——久坐、肥胖、代谢综合征、糖尿病——可能成为未来十年额外的风险放大器。
这种持续的超额死亡不仅是公共卫生的挑战，也令保险行业面临巨大压力。寿险和健康险的赔付率可能在多年内维持高位，影响长期财务稳定与产品定价。研究者建议，保险公司应密切关注超额死亡的趋势及成因，并注意区分一般人群与投保人群的差异。
从更宏观的角度看，超额死亡是一种时间延迟的回声。疫情重塑了全球健康的基线，而这条上扬的曲线，或许要花整个十年，才能慢慢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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