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NTT Docomo与大阪初创公司PaMeLa开发出可“共享疼痛感知”的平台，通过脑波和热刺激技术，尝试让一个人真实体验另一个人的痛觉。

在医院里，医生常问病人：“你现在的疼痛程度从一到十是多少？”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谜题：我的“痛五分”，真的和你的“痛五分”是同一种感觉吗？

日本的NTT Docomo与大阪的初创公司PaMeLa正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联合开发了一种名为“Feel Tech”的新平台，想用更客观的方式量化并共享人类的痛觉体验。PaMeLa的名字来自Pain Measurement Laboratory，意为疼痛测量实验室。

Docomo的研究人员形容，这是一种“人类增强平台”，旨在让人类彼此之间的理解更深刻。此前，他们曾研究过触觉、味觉等难以用语言传递的感官，而这一次，他们把目标放在了“疼痛”上，这是一种更难用语言表达、却人人熟悉的感受。

上个月，在日本最大的电子展CEATEC上，Docomo首次公开演示了这一平台的工作原理。

这套系统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疼痛感知设备、敏感度评估平台和热刺激反馈装置。首先，系统会用脑电图EEG记录两个人的脑波，再通过AI模型把痛觉量化为0到100之间的分数。然后，系统会根据每个人的敏感度校准输出，让两人感受到相同强度的刺激。

目前的版本以热刺激为基础，这样既安全又容易控制。PaMeLa此前在实验中就采用了类似方法，用机器学习分析了461名受试者的痛觉反应，建立起疼痛强度的数据库。

不过，研究人员认为未来不仅可以传递热痛，还能共享其他类型的疼痛，甚至包括心理上的痛苦。Docomo表示，他们希望探索多种形式的疼痛传递，让“痛感共享”真正成为一种沟通媒介。

然而，这项技术还处在非常早期的阶段。Cleveland Clinic疼痛研究联盟创始人Carl Saab认为，科学上的挑战和伦理上的问题都不少。他本人也在研究用脑电信号和AI识别疼痛的生物标志物。

Saab指出，目前Docomo的系统尚不清楚实际应用场景。他提醒说，健康人的痛觉与慢性疼痛患者的痛觉在神经层面完全不同。一个健康志愿者知道这种痛是短暂的，而慢性疼痛患者的痛常伴随焦虑、抑郁与药物副作用。

他提到自己几年前的一项实验，让志愿者把手浸入冰水中，观察脑电反应。结果显示，慢性疼痛患者的大脑活动模式比健康人复杂得多，信号也更难解析。

Docomo计划未来与医院合作，在临床环境中验证这项技术。今年三月，PaMeLa也宣布完成一项临床试验，分析手术麻醉患者在使用止痛药前后的脑电变化。公司同时在研究运动疼痛、注射引起的急性痛感以及慢性疼痛的脑信号特征。

Saab总结道：“疼痛是一种多维体验。当我们说‘测量痛觉’时，必须明确我们测的到底是哪一个维度。”

在人类的感知世界里，痛觉是最个体化、最孤独的体验。若有一天，我们能真正“共享疼痛”，也许我们将更懂得彼此的脆弱与耐受。科学的目标未必是让别人替你承受，而是让理解本身变得更真实。

本文译自 IEEE Spectrum，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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