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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e and female Mecynorhina torquata. Photo: Hectonichus/Wikimedia Commons

六十年代在CIA某处测试设施中,一具麻醉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一队科学家挤在周围。这些科学家们准备用外科手术植入在耳内用于监听麦克风,以及编织在皮下的天线和颅骨底部的无线电发射器。对这具活生生的行走间谍机器的最后润色是固定在腹部的电池包。

CIA的这个生化人新希望不是一个6百万美元的人类,而是一只1千5百万美元的猫。当科学家们做完这一切,他们把试验主体放进附近的公园。它逃走了并立即被一辆计程车辗过,“声学小猫行动”就此英年早逝。(详细描述该机构“考察受过训练的猫”的重度涂黑过的文档可以在这里看到)。

在军事行动中使用动物经常有着荒谬的暗示。有时他们的作用遵循着通常逻辑,例如,在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帮助找到本拉登的狗,或者美国英国仍然在战斗中使用的马,但有时很难区分现实和超现实主义小说。波兰军队真招募过一头名叫Wojtek的熊吗?二战的苏联军队真的动员过一个驯鹿营吗?美国在同时是否怀着在日本丢下“蝙蝠炸弹”的梦想?而目前他们在训练战斗海豚吗?

事实上是的,至少是在过去的不同时间点上(虽然美国海军的海洋哺乳动物计划声称它训练海豚用于威胁检测而并非攻击)。然而,未来的战斗生物可能会更科幻一些:生物工程。

“相比狗或者人,调动昆虫的神经系统容易得多”

作者Emily Anthes在她的2014年新书《弗兰肯斯坦的猫:搂着生物技术的美丽新野兽》中详细描写了设计用来育种、增强和设计活体生物的实验,从克隆羊到变异老鼠到设计成在黑暗中发光的鱼。

Anthes告诉我,CIA把猫变成间谍的努力是她碰到过的最奇怪的实验。“我仍然觉得很难相信会为了这个目的用外科手术真的把电子设备植入一只猫,”她说,“这不禁让你想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研究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我们所知道的是,生物技术比以往任何时候发展都更快。“它已经比人们也许意识到的更为普遍,“Anthes说,“在美国每年都有许多克隆动物出生,而且自从两年前我的书问世以来,生物技术的进步令人吃惊。”

像生化猫这样的实验可能是秘密进行的(该计划直到2001年才被一名前CIA官员向英国每日电讯报披露),但其他研究已经在公开进行。2006年,DARPA在可公开访问的“联邦商业机会”网站发布通知征求“混合昆虫微机电系统(HI-MEMS)”,“MEMS”代表“微机电系统”,它是对生化昆虫机器人的公开征集。

我问Anthes为什么她认为军队如此热衷于昆虫研究。“我想有几个原因,”她说,“首先,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更容易与这些生物一起工作。相比狗或者人,调动昆虫的神经系统容易得多。而且,对于他们想象的具体应用,我相信他们想要小型、不显眼的动物。”

DARPA的征集背后的理由也和几十年前的声学小猫类似:在一个已经是活着的远程控制“昆虫无人机”上搭载技术会比从头建造一个机器人更容易。在这种情况下,该生物还将有自然飞行的优势。

《弗兰肯斯坦的猫》有一章专门讲述了下面的DARPA公开征集。Anthes访问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电气工程师Michel Maharbiz 领导的团队,他们已成功地把Mecynorrhina torquata(花甲虫)变成DARPA资助的飞行机器。首先他们用冰箱麻醉甲虫,然后穿刺它的外骨骼并把钢丝线穿入其大脑和调控翅膀的前上侧肌。导线连接到塞满了电路板、电池和微型无线电接收器的昆虫 “背包”,该系统可以在甲虫飞行时电击使它左转或右转,或者完全停止飞行。

此后,Maharbiz已用神经植入物开发了一套新的无线昆虫控制系统康奈尔大学的工程师们公布了一项用于生化昆虫的核动力收发器,有一系列生化飞蛾被创造出来,最新的在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建造,能够被遥控。看来在未来,人类可能会幸免于战争,而参战的将是越来越多成群的仿生微型机器人。

但是Anthes碾碎了任何甲虫军团的梦想。

“我们离生化昆虫军队还相当远,”她说,“科学家们已经成功做到的很神奇:他们可以远程无线地驾驶半空中的昆虫!但其控制仍然是极其粗糙的。准备在现实世界中使用这些昆虫之前,还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它们是否会被实际部署——用于军事或民用目的——谁都说不准。”

军事动物的使用仍有争议。英国国防部曾为其蓄意伤害猪来模拟战场受伤进行辩护,而尽管有请愿要求改变,美国军方仍将他们的狗归类为“装备”。但对昆虫就很难在感情上有任何牵挂,而对于生灵的内在价值与其工具性价值的辩论,任何一个拿起过苍蝇拍或用过杀虫喷雾的人,都很难抗议说他们重视无脊椎动物的生命价值。

我就生化无脊椎动物实验,以及DARPA如何解决这种研究的伦理和社会影响询问了DARPA公共事务部的Jared Adams。他把我指向DARPA的《国家安全突破性技术》2015年报告,其中声称“该机构必须大胆探索新技术及其能力;这是DARPA的核心功能……重要的是认识到,技术的进步必然会持续产生新的社会窘境,并且解决它们将要求广泛的社区参与。”

但一只甲虫不能说出它是否痛苦,而DARPA的“拴系动物”实验引致的反响从“绝对可怕”和“不必要和残酷的项目”直到“无情和施虐的反社会病态”的指控。

亚当斯告诉我DARPA的“混合昆虫微机电系统(HIMEMS)”研究并未转移给商业或政府合作伙伴,并在2012年终止,但他没有透露原因。

有趣的是,昆虫神经劫持从此已经成为一项DIY事务,虽不是很主流,但可以在玩具商店买到。一家名为“后院大脑”的公司生产在家或在学校进行实验的“神经元齿耙盒”套件(一盒蟑螂另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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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NCSU

同时在实验室里,研究独立于军事介入继续着。机器蟑螂可以帮助寻找地震幸存者蜜蜂能嗅出爆炸物,而生化甲虫有望不久将被用于搜索和救援行动。非昆虫的无人机甚至开始模仿它们的习性。好处是无数的,但如果昆虫之前已经让你反胃,它们的未来同行会倍加如此。

一篇题为《生化昆虫的麻烦》的论文援引了我们以自动化和“机器人”劳动力的措辞来描述昆虫的文化史——Henry Power的《实验哲学》(1664)描述了“昆虫自动机”,而十八世纪博物学家查尔斯·伯内特称昆虫为“小机器”。论文作者Adam Dodd得出结论“显著地是,昆虫情感的可能性,甚或任何的严格机械论者范式以外的昆虫概念,都没有被DARPA资助的创建生化昆虫的计划所解决。”

DARPA的昆虫引人注目地过着正常寿命,但指定一种生物的神经系统,将其转化成一个微小的梦游者,在本质上仍然细思极恐。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对它的感受也是复杂的,” Anthes这样说她写《弗兰肯斯坦的猫》的经历,“我发现自己在对科学家们所能做的感到敬畏,和对他们这样做感觉有点恐惧之间不断地来回切换。”

本文译自 WarIsBoring,由 王丢兜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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