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和艺术:世界上最致命的摩托车比赛
Tommygun977 @ 2017.06.21 , 03:00 下午6月7日上午,有几名观众聚集在马恩岛(Isle of Man)巴利格(Ballig)一条狭窄的乡村道路旁,来见证旅游杯(Tourist Trophy)的第三个比赛日。旅游杯系列赛的赛制长达一周,每年都会在爱尔兰海中部这片草木丰盛的颠簸岩地上举行。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在啾啾鸟鸣与附近小溪的潺潺流水声中,聆听着发动机的轰鸣。突然间,一辆高性能的机车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去,简直像是一枚导弹。第一次观看这项赛事的观众们纷纷后退,“那是谁?”有人问。更多的车手跟随而来,每隔几秒钟就会听到引擎可怕的轰鸣声。有些车手只能通过他们的赛车颜色来辨认出来,而对于其他车手,观众则可以通过他们独特的比赛风格来进行识别。
说起今年比赛的两大热门Ian Hutchinson和Michael Dunlop,当地的T.T.(Tourist Trophy)爱好者Brian Coole可谓是头头是道。“Hutch引导着他的机车前进; Dunlop则是驱赶着他的车前行。”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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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比赛阵容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5号车手,曾获得过23次旅游杯冠军的John McGuinness在五月中旬的合格赛中不幸发生车祸,右腿及三条肋骨和四根椎骨发生骨折,被迫中途退赛。71号车手Davey Lambert也于四天前发生车祸。全长四圈的斯纳费尔(Snaefell)山脉赛开赛前,主办方宣布了Lambert的死讯。位于盘山公路上的这条三十八英里回环赛道,被誉为赛车运动中的珠穆朗玛峰——有一部分是因为它的技术挑战性,但主要还是因其致命性而得名。
第一圈,63号骑手Jochem van den Hoek驾驶着本田以每小时超过一百五十英里的速度迅速通过巴利格。大约二十秒后,当他经过第十一个里程碑处的一条复杂弯道时,他坠车了。他的死讯在当天下午得到证实,大约在同一时间,第52号骑手爱尔兰人Alan Bonner在稍高位置撞上了山体,抢救无效去世。Bonner的死使自1907年开始使用的这条弯道的死亡人数达到历史级的二百五十五人,近十年就有三十二人去世。(这个数字还不包括被失控车辆撞到的观众与赛事工作人员。)在比赛开始举办的前二十年,比赛线路未完全封闭,仍允许外部车辆运行;在1927年,一位名叫Archie Birkin的赛车手在躲避运送鱼类的货车时被撞身亡。
对于不熟悉它的观众来说,T.T.可能看起来像是疯狂的化身。“是的,我总会听到这样的评价,这让我有一点点纠结。”前赛车手Richard (Milky) Quayle在位于马恩岛首府道格拉斯的一处看台上告诉记者。“当你生气焦躁时,你不能上车比赛,因为这需要很高的专注与极强的纪律要求。” Quayle已经得知了两名骑手的死讯,并且对某些认为骑手过于不小心的意见表示了不满。他说:“每个骑手都在真正地活着,过着他们的生活,而不像你见过的许多人那样浪费它。” Quayle曾是少数几个在比赛中登上领奖台的当地岛民,现在则是T.T.的首席赛道顾问,为新来的赛手介绍斯纳费尔山脉的诡异几何赛道,并评估他们的准备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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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于2003年亲身经历这种危险,他的肩膀斜撞在了一堵石头墙上,导致了整堵墙解体,这也使他在Youtube上名扬于世。“我把自己也给打碎了,”他说。他后来离开T.T.赛事只是因为不久之后他的儿子出世了。他告诉我,“我没有办法在知道我儿子正在等我回家的情况下再去参加这样危险的比赛,我几乎每天都在骑快车,但我确实没有参加比赛,而且说实话,没有它,生活很煎熬。”
T.T.开始是作为政府的一项发展举措。在英国实行第一速度限制后不久,英国和爱尔兰汽车俱乐部要求特别允许在马恩岛的公路上进行比赛。前旅游部长兼马恩议会Tynwald的现成员David Cretney告诉我,“这个想法主要是为了吸引旅客过来消费。”(虽然马恩岛是英国的皇家属地,但其自治政府有着长远的历史,他们在公元10世纪就已经有自己的国会,由维京人建立)。Cretney在1976年开始参加这项赛事,尽管他承认自己从没有赢过;他花了二十年时间达到了自己设立的单圈配速超过每小时一百英里的适度目标。他说:“在今天的世界,我们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棉花一样软弱,没有什么能跟这种感觉相比——骑手本身被视为英雄,像角斗士一样。”
Cretney告诉我,经过多年的发展,T.T.赛事已经变得更加安全了。为了应对具体的碰撞事故,他们拓宽了道路,整修了路面,拆除了路堤。旨在缓解急转弯处冲击的秸秆包已被现代化的气囊屏障所取代。不过,他说,运气这事儿可没立过法(永远说不准)。在正面看台后面的小围场里,来自马恩岛的跨斗摩托车赛车手Deborah Barron可以证明这一点。 她和她的同伴Alun Thomas正在修理她的600 Ireson Kawasaki(机车型号),她们冲出了拉姆齐发夹弯,并且差点撞上了一群野餐的观光客。 “幸运的是,我们只'撞死'了一些三明治和一个保温瓶,”她说。
Barron告诉我,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T.T.赛事。没有赞助商,她无法继续承担比赛费用。即使是像Ben和Tom Birchall这样的大牌——那对赢得了Barron输掉的赛事的兄弟,并且打破了跨斗摩托车的赛事记录——他们赚的钱也就几乎只够自己参赛的成本。Ben操着浓重的英国中东部口音说:“与那些单人赛车手相比我们就是二等公民。”“这是这项运动的穷人版。” 他和他的弟弟本没准备打破纪录。 “我知道这圈我们很快,很利落,”他说。 “Tom很好,我很好,车也很好。 但是我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这是这个地方的关键。集中精神,但要在其中放松,让它流动起来。”
Birchall并不是唯一一个让斯纳费尔山脉赛赛道听起来像新车手启蒙道路的选手。隔着几个帐篷,Dan Kneen正在试玩最新开发的T.T.电视游戏。由于游戏里没有他自己的角色,他正在操纵着Ian Hutchinson进行比赛。(第二天,Hutchinson将在七年内第三次撞断自己的腿。)在游戏中,碰撞被优雅地渲染为一次充满力量感的撞击,并且整个屏幕会褪色成黑色。而在现实生活中,正如Kneen亲自认识的那样,撞车的体验是相当不同的。不过,他更喜欢细细体会高速驾驶的快感——飞一样的感觉,时间流失的感觉,超越的潜力。他说:“当你真正在赛道上平稳前行,并且你所有的状态都达到顶点时,你会觉得你似乎前进的很慢,”他说。“好像你一个人呆在泡泡里,你根本无暇思考。似乎我们过去生活在如此多的限制之下:不能去那里,不能这样做。在这个世界上,T.T.是我唯一可以获得自由的方式。”
本文译自 NEW YORKER,由 Tommygun977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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