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https://www.theatlantic.com/science/archive/2020/02/how-to-grow-a-date-tree-from-2000-year-old-seeds/606079/

这六颗小树还有名字,它们叫亚当,约拿,乌列,博阿兹,朱迪斯和汉娜。名字已经挺绕口,但是要是谈起它们的年龄来,那甚至要比这些拗口的名字还要复杂。

这六棵树都是椰枣树。虽然他们是最近才种进土里的,但这六颗树种的来源可古早的多了——它们都是从考古现场发掘出来的。根据碳十四测年法,这些小种子们大概有两千年历史了。

两千年啊两千年,它们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春天。

这种以色列椰枣树还真是出乎人意料的长寿。负责种下这六棵树的小组由沙拉·沙龙率领,之前在2005年,他们曾尝试培植另一颗同样两千岁的来自马萨达古堡的椰枣树种子。当时的结果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那小种子居然发芽了,于是这第一颗成活的小家伙被他们命名为玛土撒拉,那是一个在圣经里活了969岁的家伙。

“我是万万没想到。”沙拉博士说,她来自哈达萨医疗中心,一开始她只是因为椰枣树有药用价值才对其产生兴趣。

所以这第一颗种子让他们有点猝不及防,小组连最基本的测量工作都没做,比如量量体积称称重什么的,好和现代椰枣树种子比一比,看看有没有区别。

于是在把玛土撒拉种活之后,他们决定再试一次,不过这回要更有系统性一点。

毕竟谁知道到底是小玛土撒拉运气好,还是因为椰枣树种子就是这么坚挺,能挺过两千年的漫长岁月?

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一位考古学家同意沙拉从一箱箱来自那些以色列最著名的考古发掘现场的植物样本中寻找所需的东西。而她找到了一大堆合她心意的种子。

“它们全都多多少少有些腐败了,”她说,“但其中有一些状况还堪称完美。”

她从中拣出了32颗保存的最完好的种子,让她的同事伊莲·索洛维把它们种进以色列南部的一个集体农场里。在那里,索洛维把这些种子泡进水里,施用生长调节剂和肥料,但总的来说,后来的整个种植过程和种植现代种子差不多。

这六颗种子里有五颗来自颇有名气的马萨达古堡和昆兰山洞。第六颗的出身就没那么显赫,它来自玛蒂瓦库赫的一个什么洞穴。

公元74年,马萨达古堡曾发生过一场著名的围城战,据说最终以守堡战士的集体自杀而告终。昆兰山洞则是死海古卷的发现地点。

这些来自两千年前的种子与这些历史事件同岁。可以想象,就在罗马人把马萨达堡团团围困,某人正执笔撰写死海古卷时,这些种子也在默默中长成。

“能把这样古老的种子种活,这只研究小组真是做出了了不起的成绩。”奥斯卡·亚历杭德罗·佩雷斯·埃斯科巴说,他是一位来自邱园皇家植物园的学者,专门研究古代椰枣树。

小组的七次成功,说明的确可以从这些古代种子身上取回那些在上千年人工繁育过程中丢掉的基因片段。佩雷斯·埃斯科巴表示,这些古代种子可能会展现很多我们如今已经见不到的不同之处。当椰枣树种植者们在努力与气候变化还有病虫害抗争时,他们也许会想要回过头来,到这些古代老前辈们的基因箩筐里捞一捞。

至于为什么这些椰枣树种子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金刚不坏,还没人能彻底说清楚。这些种子外壳很坚硬,因为它们适应沙漠气候。尤其对干旱有极强的耐受力。但是沙拉同时也指出,死海可能为保护了这些小小的幸存者也出了一份力。因为死海是地球上海拔最低的地方,这意味着此处的大气特别的厚,它为种子们挡住了有害的宇宙射线。

为了弄明白亚当,约拿,乌列,博阿兹,朱迪斯和汉娜还有玛土撒拉这七颗古树苗和现代椰枣树有多少联系,研究小组对它们的基因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这七兄弟彼此之间也是大不相同。玛土撒拉和亚当与如今种植在阿拉伯海湾地区东部变种最相像,汉娜和朱迪斯则跟伊拉克椰枣树更亲近,至于乌列,博阿兹和约拿,它们和现代的摩洛哥椰枣树最接近。而且除开基因不太一样,这些古树种也比现代种更大,更重。

至于名字,都是沙拉起的。在诌出玛土撒拉之后,她决定要继续坚持圣经风格路线不动摇。

亚当是在秋天发的芽,就离庆祝创世与亚当夏娃诞生的犹太新年日子不远。沙拉一开始想管它叫夏娃来着,但是后来一分析基因标记,发现哎呀我去这位“夏娃”其实是个带把的男孩子,所以她就把名字改了。

朱迪斯在亚当之后几个月破土而出,正赶上快光明节。本来是要按照光明节故事里的英雄犹大马卡比给它命名成犹大来着。(可能后来发现是颗女孩子树所以改名了吧。)

另有两颗树苗睡到了春天才睡醒,又正好赶上了五旬节,按传统是该读路得记的日子,所以沙拉就按照书中角色,给两棵树命名为路得和博阿兹,博阿兹是路得的第二任丈夫。

这个名字一直用着,直到基因检测显示,路得这棵树也是个带把的。所以沙拉又又又又把路得改成了乌列,这回是以她自己的儿子命名的。(那不还是男的么...)

七棵树里的玛土撒拉现在已经性成熟,可以产生花粉了,而且其实他已经都当上爹了。

由索洛维牵线搭桥,这位老古董先生与一位现代椰枣树小姐喜结连理,可谓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它们成功制造了满树杈子的小椰枣宝宝。

可惜朱迪斯和汉娜两株千年老闺女还没长成,所以古代小椰枣宝宝尚且还没能制造出来。

“就算以后造出来了,这些椰枣和两千年前的古人吃的那种也是不太可能一样的。”沙拉说。

一旦种植者发现了那颗他们心目中的完美椰枣树,他们就会通过扦插的手段不断克隆这棵树。就像如今种梨子和苹果的人一样。因为通过有性生殖得到的后代会打乱基因图谱,造成许多的不确定性。这就是为什么你从商店里买来一颗红富士,掏出籽来,种在后院里,最后长不出完美的红富士的原因。

看来要想取回古代树种的DNA比较容易,但是想完美还原古代水果的口味就难得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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