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 Kish像蝙蝠一样在世界中穿行——而且他从未离开过地面。

在婴儿时失去视力后，Kish自学会了利用回声定位移动。与蝙蝠一样，他用嘴发出一系列短促而清脆的点击声，然后倾听这些声音在周围环境中的反弹。(我们飞翔的邻居通常发出的点击声频率人类听不见，但Kish的点击声对人耳来说是清晰可闻的。)由此，Kish在脑海中绘制出环境的心理地图，考虑从宽广的轮廓——如墙壁和门——到细致的纹理。

如今，Kish主要向盲生教授回声定位。他相信，这项技能能增强学生的自信与独立。Kish自己的经历令人信服——他以自行车穿行于有坡度的车水马龙的街道而闻名——而日益增长的学术研究也开始揭示专家如何运用这一技能。这些研究支持了这样一个观点：这项技能是高度可学习的。当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员要求初学者用舌头的点击声来判断面前两个物体的大小时，这些新手很快就能做到，而科学家们无法将其归因于偶然。

无论你是否能看见，学习更专注地倾听声音的风景是值得的。Kish认为，视力往往会削弱其他感官，除非人们努力去锻炼它们。他说，灵巧的回声定位者能够感知细微的差异——分辨，比如，一株夹竹桃(“一百万个尖锐的回声”)和一棵常青树(“紧密集成的细丝，听起来像海绵或窗帘”)。他们无处不在地发现声响的奇妙。我们请Kish为初学者定制一节课程，让他们学习如何倾听风景。

1) 练习倾听

在你开始发出声音之前，先练习注意周围声音的变化。下次你坐车时，可以尝试这个练习(假设你不是司机)。

打开窗户，闭上眼睛。这是一个快速穿越多样风景的好机会，开始区分声音。“在住宅区，你应该能听到汽车在经过其他停放的车辆时的声音变化，可能还有树木、邮筒或靠近路边的房屋，”Kish说。“我们经过的每样东西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反射汽车的声音。”准备好关注这些偶然的声响。

2) 选择工具

如果你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你需要一条眼罩。“如果你的眼睛在工作，分辨这些细微差别会非常困难，”Kish说。遮住一种感官会让较不占主导地位的感官有空间去发展。

现在也是准备练习所需工具的好时机。首先，你需要一个金属托盘或碗，确保你手边有一个。之后在空间中移动时，拥有一根登山杖或手杖，或至少有一个可靠的伙伴在你偏离时提醒你，也会很有帮助。

3) 选择环境

像Kish这样的回声定位专家可以更加讲究选择环境，试图聆听房间的特征。锡制装饰、拱顶或其他可能让房地产经纪人心动的装饰，也会让Kish竖起耳朵。“这会听起来更生动，”他说。“它会向你歌唱。”

对于初学者来说，选择合适的地方有点像金发姑娘的故事：你不想选择一个平坦的空地，那里没有声音可以反射。但你也应避免那些会干扰你听觉的地方，比如一片地毯。“最好的地方大概是一个相对安静、开阔且不杂乱的空间，可能是一个无回声的房间，”Kish说。

4) 练习点击声

点击声并不相同，有些会起反作用。“最常见的劣质点击声是‘咯咯声’，”Kish说。咯咯声听起来像是两个声响重叠，这会掩盖回音。合适的点击声必须清晰，且能可靠重复。

对于初学者，Kish认为牙齿点击声是不错的选择(这是一种嘘声，Kish说，“就像你很失望”)。另一个可行的声音是催促马儿快跑的声音；还有“ch”音，比如“check”或“church”。

关键是找到你觉得舒适的声音。“你选择一个能做到的点击声，并坚持使用它，”Kish说。

5) 从简单开始

点击声的目标是评估三件事。第一是有无(有没有东西在那里？)。其次是位置(它在什么方向？)。最后是距离(离它有多远？)。

为了教授这些技能，Kish通常开始这个练习：学生与一位伙伴配对，伙伴将一个碗或平底托盘举在头顶上。学生点击，转动头，试图判断碗的位置——是在正前方，还是在侧面？

Kish并不是时时点击——只有在需要刷新脑中的地图时才会如此。对于初学的学生来说，练习点击的身体机制是有帮助的，以便学习如何倾听回声。

6) 开始移动

下一步是在运动中完成这些练习。沿着走廊行走，尝试聆听可能指示拐角或开门的声音差异。

起初，你会在这个练习中笨拙而烦恼。可以问问你的伙伴自己是否在正确的轨道上——但如果你带着眼罩，就不要摘下来。“摘下眼罩的诱惑非常强烈，”Kish说。“我坚持不摘，因为这里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你摘掉眼罩，完全打断了这个过程。我不会用视力来检查体验；我会尽量避免这样。”

7) 适时停下来

以新方式在世界中移动既令人兴奋又让人彻底失去方向感。Kish发现，习惯依赖视力的人每30到45分钟需要休息一次，而习惯非视觉导航的盲生则能坚持更久。

回声定位需要耐心和练习。Kish警告说，要掌握这项技能并不容易——他花了多年时间。但尝试这项技能可以让你耳朵敞开，去感知这个世界。

本文译自 Atlas Obscura，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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