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的服饰多样性到如今的全球化单调，一场关于服饰演变的探索。

作为一名历史学家，我觉得过去的奇异性常被低估。只要你愿意深入探究，就会发现1880年之前的任何文化都有引人入胜的怪异之处。

比如，我最近在研究中发现了一幅关于中世纪“玛丽亚之地”(覆盖现今部分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的绘画。画中的服饰之精美复杂让我震惊，不仅每套服装都极为独特，更让我疑惑：谁会设计出这样的服饰？它们有什么作用？而为何我们现在不再如此？

当然，这幅画的创作者——文艺复兴画家阿尔布雷特·丢勒——可能为艺术效果而夸张了细节。另一个可能性是，这些衣服属于贵族女性，普通人穿得要简单得多。尽管如此，另一幅同时期的版画却展示了更多样的服饰，包括“市民女性”和“乡村女性”，说明这种多样性并不局限于上层社会。

而现在，同一地区的居民穿什么呢？不需要具体例子，因为你大概也穿着Zara、优衣库、耐克或亚马逊的棉T恤。这种全球化的单调服饰，从圣保罗到里加再到首尔几乎都一样。

本文接下来的部分，将探讨这种转变的原因、方式和时间线。从大的视角看，个人服饰的简化和同质化，是现代生活与前现代生活最显著的差异之一。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仍然不完全清楚。

一切皆为手工：从繁复到简化

在前现代世界，物品的制作全靠手工完成，这在今天几乎无法想象。无论是鞋子、衣服，还是生活用品，每一件物品的制作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劳动力。甚至连贵族墓葬中的随葬品，也往往凝聚了多个工匠毕生的心血。

工业革命带来了转变。物品大规模生产使得商品价格降低，即使不富裕的人也能拥有多套衣物，而不再只有一两套。由此，衣物的情感价值降低，人们对单个物品的关注也随之减少。便宜、简单、可替代的衣物自然变得更为普通。

为什么工业化并非唯一的解释

虽然工业革命的影响巨大，但服饰的简化和趋同，其实早在工业化之前就已经开始了。18世纪后期的“伟大的男性简约化”就是一个标志性事件。受到启蒙时期平等思想的影响，欧洲贵族男性逐渐放弃华丽服饰，转而选择朴素的颜色和剪裁，现代西装的雏形也由此诞生。

然而，这种转变并非单一人物或单一阶层的行为。比如，17世纪的西班牙风格同样表现出黑白灰为主的朴素特质。所以，要理解服饰为何变得单调，必须从更宏观、更全球的结构性变化中寻找答案。

服饰的个性与限制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照片中，我们仍然能看到各地移民的服饰多样性。无论是匈牙利、瓜德罗普岛，还是瑞典，这些平民的衣着依然展现了鲜明的个人特色。

这是因为，尽管当时社会对人的许多行为有严格的限制，比如职业、婚姻甚至是否生育，但服饰却是为数不多的个人表达方式之一。即便贫穷的女性，也可以通过手工刺绣，为自己的衣服增添个性化的装饰。

然而，这种多样性在一战后逐渐消失。尤其是1950至70年代，全球化、社会习俗转变及性别规范的变革，让人们不再依赖服饰表达个性。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其他表达方式。

为什么衣服变得无趣？

在我看来，这是因为衣服之外的一切变得更有趣了。

本文译自 resobscura，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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