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维·古德(David Good)还小的时候,人们问起他的母亲,他的回答让人不忍再探究下去:出车祸死了。

实际上,他的妈妈还健康地活着,只不过没有在家里烤着饼干做着家务,而是赤足、几乎全裸、脸上刺着几根木棍,穿梭在亚马逊丛林深处采集着昆虫、烤着大蟒蛇。

古德的妈妈最终成不了她曾经想要做的乡村妈妈。她叫亚瑞玛(Yarima),来自委内瑞拉号称石器时代部落的亚诺马米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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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告诉《纽约邮报》记者:“以前,我不想让朋友们知道我的妈妈是个吃蜘蛛没穿衣服的部落女人。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个混血。她丢下了我,我用这种方式报复她,我一直坚持着我的谎言:她死了。”

古德是亚瑞玛和肯尼斯·古德(Kenneth Good)所生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他们的父亲是位人类学教授,30年多前学生时代的肯尼斯深入了亚诺马米部落,他频繁地到来以致于被部落成员认为是他们中的一员。

肯尼斯原本打算在那里呆15个月,没想到的是他非但着迷于这儿的部落文化,竟然时断时续地在这个地方生活了12年。

被部落认可后,肯尼斯·古德得到了一位妻子。那年亚瑞玛才十几岁,她被许配给了肯尼斯·古德,两人成了婚。

肯尼斯·古德后来带着亚瑞玛回到了美国,但这一切都十分不容易。

对这位年轻的女人来说,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她不得不学会数数,因为整个亚诺马米部落的数制是由“一”,“二”和“许多”组成。

从没学过任何技能,她很困惑有时非常惶恐。她觉得汽车是凶猛的野兽,英语课对她来说就是煎熬。

亚瑞玛逐渐也有些新发现:她爱上了堵车,金链子,乡村集市和功夫片。肯尼斯有一次不得不取消了他们家的计次付费服务,因为他收到的账单数字实在有点高,因为光第五部《洛奇》亚瑞玛就看了7次。

但亚瑞玛感到很孤独,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们位于新泽西卢瑟福的家中看电视,除了丈夫没人可以跟她说话。

在1991年,肯尼斯和《国家地理》进行合作拍一部纪录片,记录整个家庭、包括大维和他的弟妹瓦内萨(Vanessa)和丹尼尔(Daniel)回归委内瑞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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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家庭:亚瑞玛、肯尼斯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大维(左)和瓦内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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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亚瑞玛做出了痛苦的决定不再回到美国。那年,大维才6岁。

大维告诉《纽约邮报》:“两三年之后,我开始意识到她抛弃了我。”

在大维约10岁的时候,全班同学参观自然历史博物馆,这时他看到了墙上一张妈妈发黄的照片,它是爸爸拍摄的作为部落展览的一部分。

大维说:“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仿佛血液都□□。我冲到暗处角落呆了10 来分钟。”

后来,在他狂躁不安的青春期,他把内心对妈妈的恨宣泄在□□和烈酒上。有一天,他读了爸爸写的书名为《心的旅程》(Into the Heart) 的书,书中描写了和亚瑞玛生活的经历和亚诺马米部落。20岁那年,他终于打算从妈妈的角度理解她的抉择。

于是,2011年他离开美国前往亚诺马米部落,这时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19年。

这位东斯特劳斯堡大学毕业的学生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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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夏天,一个小男孩跟着家人离开美国——踏上了命运之旅,这次旅行小男孩败给了部落,他的妈妈留在了那里。

为了此番的旅行他花费两年时间进行协调。

到达当地后,他在一名导游和翻译的帮助下坐着船进入奥里诺科河,深入到几乎无外人冒险进入的亚马逊热带雨林腹地。

旅途改变了大维的生活。他告诉记者:“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喜欢我,或我是否喜欢她,她会不会不愿见我?”

当丛林中亚瑞玛出现时,大维立刻认出了那是他的妈妈。

他没有拥抱亲吻她——那不是部落的礼仪——但他把多年来想对她说的话告诉了她。他说:“妈妈,我做到了,我回来了。虽然隔了很多年,但我回来了。”他们俩都哭了。

27岁的大维再次接触了在美国完全没法经历的生活。

他还是震惊于部落的裸体习俗。他们生活中的一切都来自这片土地——吃的,住的,他们编的篮子和削的箭。

在这片雨林的中央,没有现代技术的干扰和现代社会的索取,大维解释,这儿只有“人类交往的简单方式。”

大维此行还承担了解这些土著部落需求的任务,他要让世界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

他说:“我想要改变人们对他们的印象,关于部落大家听到最多的词是‘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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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他创立了非盈利机构“古德项目”致力于达成这些目标。他的机构从属于东斯特劳斯堡大学的“企业加速器”,于12月份在宾夕法尼亚州申请注册。

11月份,大维回到了亚马逊丛林,在妈妈住的村子Irokai-Teri住了一个多月。

他还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去了哥斯达黎最偏远的部落之一卡维卡尔(Cabecar)部落,在那儿做了一些调查。

5月24日,他以“古德项目”的正式身份出发进行初次探访,之后扩大他的探访范围,和其余四名东斯特劳斯堡大学学生来到卡维卡尔(Cabecar)部落。

现在,他计划专注于完成这两个部落的“古德项目”任务。对这两个偏远部落的人们来说,要他们接受衣服药物之类的基本需求是很难做到的。

大维希望能为这些部落提供日常用品,但也想为保留部落的生活方式和找到他们真正的需求尽一份力。

他对人种学很感兴趣——他延长了自己的逗留期“穿着他们的鞋”了解他们日常的生存挣扎。

然而,大维不像他的爸爸那样计划在村子里久住,他想在三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里完成自己扩展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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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希望带来更多的人尤其是波克诺山(Poconos)的人们。

东斯特劳斯堡大学学生5月份的哥斯达黎加之行非常的多样化,团队由护理、数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组成,他说这“正是我想要的。”

他说,对一个外人来说,初次经历另一个世界的文化是触目惊心的。

作为一个美国人,我想要了解他们,解决他们的问题,但实际上他们的精神世界很丰富。这些部落远离现代社会人们面临的很多困境,比如忧郁,自杀和像癌症这样的疾病。

实际上,大维觉得住在亚马逊丛林的家中是他感到最幸福的时刻。

他说:“在林子里□□一天的活,独自躺在吊床上,在火堆周围摆动着,我感到无比的幸福。他们的生活完全自给自足,人们的需求很小。”

大维说:“我爸爸以前告诉我,不要穿着内衣光着脚到处跑,但我现在想那样做。”他和妈妈在一起时,像她那样生活。

他跟他们一样吃虫子,白蚁,大蟒蛇,猴子和穿山甲。

他说:“我想做个真正的亚诺马米人,像他们一样在丛林里穿梭。”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分离和文化隔阂后,他和亚瑞玛慢慢建立了感情。大维说:“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正在慢慢地开始。”

本文译自 dailymail,由 shixinxin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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