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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而为人,是这万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我思,故我在”。然而,终有一日,我们会意识到,有朝一日,自己或者所爱之人将会离开这个世界,不复存在,不再被铭记。无论生活是忧是喜,谁人能不惧死亡?

1969年,著名心理学家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女士在其著作《论死亡与濒临死亡》中,探讨了人在面对自己或者所爱之人死亡的时候的心理行为反应。她作出了一个假设,认为整个过程可以大致分划为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接受。

库伯勒·罗斯心理模型不乏一些批判者,但任何理论本身是不可能完美的。库伯勒·罗斯心理模型仍然是理解死亡以及生命的一个重要桥梁。

死亡这一话题在荧幕之中屡见不鲜。各种电影流派都或隐或显地探讨着死亡。透过荧幕,我们间接地去面对死亡。有时,当我们看到一些心心所念的电影角色死去,会留下些许泪水。只不过,它们不是为角色而流,而是为我们自己。眼之所见,心有所应。也许,电影更能直观地帮助我们理解人们是怎样面对死亡的这一过程。

“否认”——威尼斯疑魂(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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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认”这一阶段描述的是人对死亡事实的否认,很多人会不愿去直面现实。“诊断书搞错了,不可能这样子。”人们不仅想要否认导致死亡的原因,还要去否认死亡的不可逃避性。我们不愿去承认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的死亡。

对于父母而言,最痛不过丧子之痛。在《威尼斯疑魂》这部电影之中,承受着丧女之痛的这对夫妇为了不再睹物思人,离开了家,去了威尼斯。起初,他们无忧无虑地一起游览着这座浪漫之城,慢慢地,他们仿佛又找到了曾经彼此的激情。直到他俩遇到了希瑟和温蒂姐妹。
希瑟自称为一名灵媒,可以看到他们死去的女儿,并与她沟通。

威尼斯曲折似迷宫般的运河暗示着他们的女儿存在于灵界,而这成了妻子的一丝希望。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当我们身处绝望之中,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能让我们疯狂。我们寻求灵媒,选择追随宗教。

它们喂食了我们对死亡的否认和悲伤的脆弱。带着一份不可能的希望,我们得到宽慰。希望我们所爱之人依然存在,存在于某个地方。

这一切在电影之中可以成真,电影中,什么都可以成真。

“愤怒”——巴巴杜(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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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愤怒”这一阶段紧随“否认”阶段,通过一系列的质问表现出来。比如:“为什么是我?”“为何这一切会发生?”“这一切归咎于谁?”

在《巴巴杜》这部惊悚片里,一个母亲和他的小儿子因为车祸失去了丈夫和父亲,她们选择继续生活下去。母亲衣着邋遢,勉强维持着生活,照料着同样也受打击的小儿子。

小儿子山姆晚上经常会感到害怕,同时他也愈加表现出一些反社会的行为。母亲艾美利亚脆弱的神经开始瓦解。

这时,巴巴杜出现了,他不是一个来复仇或者恶作剧的鬼。他从书中的传说和童话而来,他是艾美利亚愤怒的具象。他是艾美利亚的一部分。

恶魔不是来自地狱,而是来自人间,来自我们的心灵的另一面。也许就在某一刻,某个地方,有着一个备受悲痛折磨的父亲或者母亲,他或她正在有意无意之中伤害着自己的孩子。有时是伤人的话语,有时是冷漠,有时是暴力。

当我们面对死亡,或者承受着悲痛之时,我们呼喊:“这一切归咎于何?”一个错误并且可怕的答案就是巴巴杜。

“讨价还价”——别让我走(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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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否分”有些许类似,“讨价还价”这一阶段也是因为绝望中的希望。当手枪直指额头,我们愿意交出一切,但求一命。假如上帝存在,而当无神论者临终绝望之时发现了上帝的存在,他会拿出一切,只求免受这份苦难,祈求那份奇迹。

在《别让我走》中,有一群男孩女孩克隆体,他们的存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其他权贵之人延续生命提供器官。他们生下来就已经被判上了死刑。

我们一路看着他们从小孩长大,到青春的恋爱与伤心,再到他们的命运终点。汤米和凯西彼此深爱,有流言宣称一对本来要接受器官“捐赠”的夫妇有可能推迟器官“捐赠”。他们俩高兴坏了,而他们拥有的只是一丝毫不确定的希望。汤米觉得自己的艺术作品是自己拥有灵魂的证据,而不只是一个克隆体。

流言终归是流言,命运的终点还是到来了。所有的“讨价还价”都不复存在。

“沮丧”——反基督者(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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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沮丧”这一阶段的人会逃避这个现实世界,把自己与外界封闭起来,然后自我摧毁。

电影《反基督者》主角是“他”和“她”。他们的没几岁的儿子不小心从窗户跌落,发生了意外,而那时他们正在□□。

悼念和怀念是一个人的事,即便某些习俗或者传统把亲人聚集在一起,最终我们也是各自怀念。“她”开始十分沮丧,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逃离,她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慢慢吞噬自己。

她的丈夫,“他”是一名精神专家。为了帮助妻子,他带着她来到了过去妻子和儿子共度时光写论文时的森林小屋,以求让她直面内心对自然的恐惧。然而自然的冷酷与无情使得她内心现实与迷信的那堵墙逐渐崩塌。

其实,在儿子发生意外之前,她就开始重新思考自己那篇关于女巫审判的论文,慢慢地,她反而认为女性是罪恶。她对儿子死亡的内疚深深扎根于自己的精神状况,进而改变了自己周围的世界,把现实和迷信掺在了自己的沮丧之中。

“接受”——珍爱源泉(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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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们都会接受它。

在这部电影里,药理学家汤姆的妻子伊兹得了脑癌,于是汤姆就千方百计去寻找治疗之术。

通常,相比深爱之人将死而言,面对死亡的人或更早学会接受,而爱他们的人却要晚一些。

伊兹已经没有恐惧了,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她只希望汤姆能在最后时刻陪伴自己。然而,汤姆依然执迷于去治疗妻子,他确信自己可以挽救,可以与死神抗争。

在电影中,汤姆受到伊兹写的一本关于青春源泉书的鼓舞,在一个稀有的植物那儿找到了治疗癌症的方法。但为时已晚,伊兹已近离开了他。以后的数千年,长生的汤姆遨游宇宙,来到一颗行星,玛雅人认为人在死后灵魂脱离肉体来到这里。他守护着生命之树,一如守护着妻子。最终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本文译自 tasteofcinema,由 Macondo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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