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公民科学研究终于转化为迷幻药物疼痛治疗的临床试验。

以下是迷幻药物另一个颇为奇特且鲜有研究的前景：构建一个没有严重慢性疼痛的世界。

对于一位名叫科特·温的前武术家和 CrossFit 教练来说，2020 年参加纽约大学一项针对赛洛西宾治疗重度抑郁症的临床试验中最让他惊讶的不是其五年多来一直难以治愈的抑郁症消失了，而是他长期遭受的慢性疼痛，而这与试验的重点无关，也消失了。“令我震惊的是，我完全缓解了”，他说。

如果你开始在互联网或迷幻会议上搜索，你会发现一大堆类似的故事。据估计，5100 万美国人遭受慢性疼痛的折磨——诸如偏头痛、幻肢痛或纤维肌痛等极其痛苦的疾病——并且通常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但赛洛西宾蘑菇和 LSD 等迷幻物质似乎能提供明显的缓解。

至少对那些能够获得这些物质的人来说如此。美国药物执法局仍将这些迷幻剂视为非法的一级管制物质，这意味着联邦法律禁止将它们作为药品处方(尽管各州可以自行推动，就像他们对大麻所做的那样)。

当今迷幻药物“炒作热潮”中的大多数临床试验都优先考虑精神健康状况，这可能会导致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今年晚些时候批准用于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 MDMA。然而，这种单一关注点的缺点是，慢性疼痛患者只好转向迷幻药物地下市场寻求支持。

尽管如此，作为潜在精神健康治疗方法的迷幻药物日益引起关注，也提升了它们在其他方面的受关注度，例如缓解疼痛。该领域的重大里程碑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上个月宣布提供近 2200 万美元的赠款，用于迷幻辅助疗法和慢性疼痛缓解方面的临床试验。

然而，从获得更多资金到医生能够合法开具迷幻药物处方来治疗慢性疼痛，可能需要数年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没有时间了；这些群体所承受的痛苦程度几乎难以想象。“普通公众对这种类型的疼痛没有概念”，最近与人共同创立了迷幻与疼痛协会 (PPA) 的温说道。“除非他们从事相关行业，或者有亲近的人患有这种类型的慢性疼痛，否则他们无法体会到相关的绝望感。”

当低剂量到中剂量的迷幻药物等一种新颖且相对安全的治疗方法可以缓解这种绝望感时，很难不希望监管进程能够加快。但任何必要的步骤——获取资金、进行临床试验、DEA 重新安排以及设计护理基础设施——都并非以速度见长。

“我们确实需要谨慎。我们不希望人们在家里随机尝试。但如果我们做对了，我们就能减轻数百万人的痛苦”，温强调了减少危害措施和专业指导的价值。“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他们是否愿意继续生活的区别。”

我们对迷幻药物治疗疼痛的了解使迷幻药物治疗慢性疼痛备受关注的一种疾病是丛集性头痛——也称为“自杀性头痛”。

它们是已知对人类最痛苦的疾病之一。493 名丛集性头痛患者问卷调查的真实研究论文标题开头是：“如果你认为这样做可能有帮助，你会去吃鞋油。”

大多数人最终在接受适当诊断之前需要等待大约五年。即使如此，治疗方案也很有限。第一种获得 FDA 批准的治疗方法 Emgality 于 2019 年问世，临床试验发现它将 71% 的患者的发作次数减少了一半左右。没有已知的治疗方法可以彻底终止丛集性头痛。

但在 1998 年，有人在互联网论坛上发帖称，LSD 似乎消除了他的丛集性头痛。随后，一个名为“丛集爆破者”的社区开始围绕这种有效的迷幻药物治疗方法的非法信息凝聚，即使大多数医生不知道这种方法，肯定也无法开具处方。

当今迷幻药物研究的复兴通常可以追溯到已故罗兰·格里菲斯 2006 年针对赛洛西宾和神秘体验的研究。但同年，耶鲁大学的精神病学家 R. 安德鲁·塞维尔也发表了一篇论文，回顾了 53 名使用赛洛西宾或 LSD 自我治疗的丛集性头痛患者。在发作期间服用赛洛西比的 19 名使用者中有 17 人报告说它终止了他们的发作。更广泛地说，48 名赛洛西比使用者中有 25 人和 8 名 LSD 使用者中有 7 人报告说这些迷幻药物彻底终结了他们的丛集发作期。

尽管医疗专业人士并未给予关注，但迷幻药物用于缓解疼痛的研究历史却出人意料地漫长。PPA 维护着一个研究数据库，其中显示的研究一直可以追溯到 1930 年，涵盖了从纤维肌痛到幻肢综合征和癌症疼痛的各种疼痛性疾病。

尚未引起更多关注的一个原因是缺乏随机化或安慰剂对照，而 NIH 的赠款可以帮助纠正这一点(尽管关于随机安慰剂对照试验是否是研究迷幻剂的最佳方法存在持续争论——你如何“蒙蔽”一个人是否在使用酸性药物？)。

当今关于迷幻药物和疼痛的研究正处于临界点。根据 PPA 的数据库，在 1930 年的研究之后，研究一直下降到 60 年代，此后每十年都会出现更多研究，直到 2020 年代初期。2022 年，该数字飙升至 16，2023 年又有 10 个。现在，随着 NIH 赠款的到位，预计将有更多研究跟进。

“我无法告诉你，在过去四年里，我们为让这个话题进入讨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与 Psychedelics Today 首席执行官乔·摩尔和 Clusterbusters 创始人鲍勃·沃尔德共同创立 PPA 的温说道。

麻醉师塞利娜·范德瓦尔和同事于 2023 年 1 月对文献进行的回顾调查了一系列潜在的作用机制。这些机制包括激活大脑的血清素受体(已知参与疼痛处理)、改变大脑区域相互交流和处理疼痛感知的方式，以及迷幻药物的抗炎特性。

温特别感兴趣的是迷幻药物如何更新我们对慢性疼痛工作原理的理解。大多数慢性疼痛在潜在组织损伤已经愈合后持续很长时间。在那个时候，疼痛可能不再是源自身体损伤的信号，而是一个固执的预测，是头脑学会对身体做出的预测。从这种观点来看，慢性疼痛就像一个萦绕不去的记忆，大脑将其重新投射到当下。这也是心理治疗成为我们治疗慢性疼痛的最佳工具之一的原因，并且可能与迷幻药物形成强大的配对。

“人们认为疼痛是一种输入，是一种从身体传到大脑并发出损伤信号的感觉”，他通过电话从纽约的地平线迷幻药物会议上解释说。“但这根本不是这种情况。疼痛实际上是中枢神经系统的一种输出。它是一种感知，是预测处理这个整体概念的一部分。”

去年 8 月，国家癌症研究所肿瘤学家法拉·齐亚和同事发表了一篇评论，概述了未来研究的重点。它概述了几个领域：深入研究潜在的作用机制、微剂量或常规模量是否更有效、是否应纳入补充疗法、扩大可能受益的疾病范围，以及治疗方案的逻辑难题。

尽管温强调了降低风险的最佳实践和与医疗保健提供者沟通的价值(尽管没有多少人会指导你完成迷幻药物给药方案)，但他经常说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明迷幻药物可以有效治疗慢性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必须确定这一点已经得到证明”。

如何在饱受痛苦的人们和漫长的 FDA 批准时间表之间取得平衡

对于一些疾病，例如丛集性头痛，包括范德瓦尔的回顾在内的研究已经建议启动三期试验，以便尽快获得 FDA 批准。但同样，这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而其他落后于丛集性头痛的疾病将需要更长的时间，这将导致人们在此期间痛苦不堪。

“必须有一种折中的办法”，温说道。“与此同时，我们如何帮助在地上受苦的人们？”

一种选择是认识到，正如社会学家乔安娜·坎普纳所说的那样，“就迷幻药物而言，一切都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由于疼痛人群中有如此多的未满足需求，人们将会使用它们”。

州级非刑事化努力以及对减少危害和公共教育的投资，可以在 FDA 批准进程持续进行的同时，降低将寻求迷幻药物治疗的人刑事化的风险。“围绕药物与非刑事化展开的争论是一种虚假的二元论”，坎普纳说道。

她即将出版的——《迷幻狂徒》一书记录了 Clusterbusters 公民科学网络的历程，该网络在缺乏专业指导的情况下继续填补着知识和支持的关键空白。她解释说，在她采访的人中，“Clusterbusters 的患者网络可能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但他们希望能向医生寻求建议。监管将使他们更容易、更安全地获得标准剂量的治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希望良好的科学研究也能帮助其他人找到缓解的方法。”

坎普纳补充说：“正如我经常目睹的那样，迷幻药物确实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本文译自 Vox，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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