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国家的移民政策收紧，可能带来经济影响。

温和派希望限制移民人数，而激进派则主张大规模驱逐。这会对经济造成什么影响？

移民在富裕国家越来越不受欢迎。超过一半的美国人支持“将所有在美国非法居住的移民遣返回国”，这一比例比2016年的三分之一大幅上升。只有10%的澳大利亚人支持增加移民，比几年前大幅下降。英国新任中左派首相Keir Starmer希望通过培训更多英国工人，减少对移民的依赖。澳大利亚稍早上任的中左派首相Anthony Albanese最近表示，澳大利亚的移民系统“运作不正常”，希望将净移民减少一半。这还不包括Donald Trump，他承诺如果赢得美国总统大选，将进行大规模驱逐，这一做法正是欧洲各地民粹主义政党希望效仿的例子。

这不仅仅是言辞。澳大利亚、英国和加拿大正在打击那些提供课程、允许那些真正意图是工作的人的“文凭工厂”大学。今年，加拿大希望减少三分之一的学习许可数量。其他国家也在让移民更难带家人一起移民。上个月，总统Joe Biden宣布措施，禁止非法越过美国南部边境的人获得庇护。在法国，总统Emmanuel Macron希望加快驱逐速度；德国也在制定类似计划。更多的极端限制措施可能正在路上。毕竟，Trump的计划可能意味着驱逐约750万人。这种打击措施对富裕国家的经济会有什么影响？

这种方法的变化发生在高移民率的时期。在过去的三年里，有1500万人移居富裕国家，这是现代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激增。去年，净有超过300万人移居美国，130万人移居加拿大，约70万人来到英国。这些移民来自世界各地，包括数十万逃离战争的乌克兰人，还有数百万来自印度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人。

现在有迹象表明，这种激增可能即将结束。到加拿大的净移民人数几乎减少了一半，而在新西兰则大幅下降。富裕国家的工作空缺比以前少，这使潜在的移民失去了搬迁的动力，乌克兰难民的洪流也已减缓到涓涓细流。新的反移民措施也开始发挥作用。在欧盟，过去两年中，按照离境命令返回其本国的第三国国民数量增加了50%。2024年第一季度，从英国的“强制返回”同比增加了50%。最近，美国南部边境的非法越境人数降至三年来的最低点。

一些反移民措施，尤其是大规模驱逐，可能对经济造成巨大损害。大萧条时期，加拿大加大了驱逐力度，带来了巨大的财政成本，并堵塞了港口。1972年，乌干达政府驱逐了数千名被指控牟取暴利的亚裔人士。1972年的一份CIA机密备忘录报告称，“几乎没有非洲企业家来接手商业”，同时还提到，由于理发师都关门了，在坎帕拉几乎无法理发。

Trump的支持者认为，“湿背行动”——Dwight Eisenhower在1950年代驱逐成千上万非法墨西哥人的政策——表明大规模驱逐可以不带来不良影响。的确，那段时期经济增长强劲，通货膨胀保持低位。然而，这种比较是误导性的。1950年代，合法的墨西哥移民到美国的人数急剧上升，而不是下降。毫无疑问，Trump的提议将导致经济混乱，因为整个行业将不得不寻找新的员工。Peterson国际经济研究所的Warwick McKibbin认为，如果Trump成功驱逐了750万人，美国GDP将在三年内累计下降12%。

对更温和的反移民政策的影响存在更大的不确定性，即使它们仍然可能造成损害。在短期内，努力降低高移民率可能会减少住房市场的通货膨胀。Goldman Sachs的一项研究表明，在澳大利亚，每减少10万年的净移民人数，租金大约下降1%。随着最近几个月英国的移民减少，租金上涨的速度也有所放缓(其他因素也在起作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移民减少可能会推高其他通胀。随着劳动力供应减少，工资可能会比以往更快地增长，从而提高服务业如酒店业的价格。

收紧移民政策也会提高人均GDP——这是经济学家通常用来衡量生活水平的标准。随着2022年和2023年移民激增，英国的人均GDP下降了。德国也是如此。在加拿大，人均GDP仍比2022年的高位低近4%。这种现象部分是由于最新的移民群体平均技能水平低于本地居民，因此他们无法获得高薪。这虽然是一个机械效应，而不是对本地居民生活水平的实际打击，但在短期内，减少移民可以阻止这种下降。

然而，长期来看，这样做会带来成本。新移民正在找到工作。尽管几十年来，英国的移民就业率一直低于本地人，但这是首次不再如此。欧洲的移民就业率与本地人相同。在美国，移民比本地人更有可能就业，最近几个月这种差距有所扩大。打击移民可能导致2021年和2022年困扰富裕经济体的劳动力短缺重新出现，从而因效率低下而拖累人均GDP。从长期来看，移民还允许劳动力市场更专业化。

关键是，新移民往往在一些不起眼、工资低但却至关重要的行业工作，包括建筑和医疗保健。从2019年到2023年，美国建筑业的外籍工人人数大幅上升，而本地建筑工人数量则下降。在挪威，自新冠疫情以来，医疗保健行业的外籍工人人数增加了20%。在爱尔兰，受训于其他地方的医生人数增加了28%。同期，英国国家卫生服务系统中的中国员工人数翻了一番，肯尼亚员工人数增加了三倍。

随着时间的推移，富裕国家(人口老龄化)的需要将更多年轻且愿意工作的劳动力。这是因为很少有政客谈论诸如大幅提高退休年龄或大幅提高医疗效率的措施。虽然目前打击新移民可能会赢得政客们的支持，但从经济逻辑上看，这种立场将很难维持。

本文译自 economist，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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