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的脏话从“神圣”转向“生理”,揭示了骂人词的进化之路。

脏话自古常在,但其冒犯性却是变化的。在17世纪之前,今天的污言秽语其实并不算骂人。

我作为16世纪背景剧本的历史顾问,偶然遇到了这个问题:剧本中的一些脏话,图杜尔王朝的人会不会熟悉?Melissa Mohr在她的书《Holy Sh*t》中提到,脏话的核心要么指向神圣之物,要么指向生理之事。在中世纪,最恶劣的词汇指的是神圣事物;到了18世纪,重点转向了身体功能。而16世纪正是这一转变的关键时期。

当时最具冒犯性的词汇往往涉及神的名字,如“上帝之血”、“上帝之伤”等。1606年一项法规甚至禁止在戏剧中随意使用上帝之名。类似的“该死”与“地狱”等诅咒词成为早期的亵渎之语(“bloody”后来才出现),而“gad”、“gog”和“egad”则是委婉的替代。

而在日常用语中,一些我们认为粗俗的词汇,如“arse(屁股)”、“shit(大便)”、“fart(放屁)”等,实际上是普通的描述词,不具冒犯性。说“我要尿尿”相当于我们今天说“我要小便”,比起新兴的“take a leak”还显得礼貌。将身体部位或其产物置于不该出现的地方,还形成了如“牙缝里的屎”这样别具特色的短语,见于1509年牛津学者John Stanbridge的作品中。类似“take the piss”这种非字面用法直到20世纪才出现。图杜尔王朝的骂人替代说法包括“魔鬼烂掉你”或“愿你染上瘟疫”。

不过,“生理”污言开始逐渐成为禁忌。比如“sard”、“swive”和“fuck”都是指代性交的略显粗俗的词汇。1528年,一个不知名的修士在《论道德》一书旁边写下了“fucking Abbot”一词,这是早期f-word的记载之一。此时,“f-word”作为加强语气的用法还未流行,更多是对那位修士不道德行为的讽刺。

“frig”和“jape”在当时也略显冒犯。1611年Randle Cotgrave的法英字典将“fringue”一词译为“淫荡地尾随”(“tail”是阴茎的委婉说法)。“cunt”也开始从解剖学词汇向污言发展。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戏称“country matters”,明显意指“少女双腿之间”。“bugger”当时则并未直接指代肛交。

今天,许多骂人词灵活的语法用法在图杜尔王朝中并无替代。例如,面对棘手情况,“我们完了”在当时可表达为“身处热水之中”(1537年首次使用)、“陷入困境”(1562年)、“被困”(1565年)等,极端情况可用“处于绝境”(约1604年)。而“搞砸”则可用“bodge”或“botch”。说某物是废话,则会用“trumpery”、“baggage”或“rubbish”,而“flim-flam”、“fiddle-faddle”等重复词出现在16世纪70至80年代。

除了神圣词汇,若真想在16世纪冒犯他人,可以用“whore(妓女)”、“knave(无赖)”、“thief(小偷)”等称呼。那时,人们更在意行为是否丢人,而不是描述行为的语言。

本文译自 History Today,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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