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程引发的腕痛让我几近崩溃,传统治疗无效后,我发现疼痛不仅是身体问题,更是心理预测的失调。调整信念,重塑未来预期,我找回了健康!
作为一名计算机科学研究生,我(原文作者)每天埋头敲代码,早已习惯了手腕的隐隐作痛。那段时间,我正被一个棘手的程序bug折磨,连续四天盯着NumPy数组,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我甚至想砸了键盘,扔进窗外的雪地里,发誓周末前必须搞定这个bug。可腕痛却越来越严重,从手腕蔓延到前臂,像一团闷烧的火,敲半小时代码就疼得钻心,只好停下来,期待明天能好转。
我一直很注意保持正确的姿势,用的是微软Sculpt键盘,尽量用快捷键减少鼠标操作,屏幕也调整到合适高度。这些习惯通常能让我远离各种小毛病。可第二天早上,手腕依然酸痛,刚打字一刻钟,前臂的闷热就变成了灼烧感,手指僵硬得像冰封在雪里,敲键盘慢得像乌龟爬行。我慌了,赶紧去了医生。
医生告诉我,这可能是腱鞘炎或重复性劳损,手部肌腱因为过度使用而发炎。我不解地说:“可我这学期打字时间比上学期少多了!”医生耸耸肩,坦言他们也不完全清楚原因,建议我找物理治疗师,还给了我一张转诊单。治疗师说我的肌肉不平衡,给了我一些手腕锻炼动作。可我更困惑了:上学期我敲代码时间翻倍,还能轻松做引体向上,肌肉和肌腱应该没问题啊!
四周后,情况更糟了。我得用前臂开门把手,吃冷冻食品因为没法切菜,甚至开始考虑一辈子用语音输入软件。恐惧和愤怒成了我每天的情绪底色。我开始自救,买了一堆关于慢性疼痛的科普书,埋头研究文献。读了几本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医生、治疗师都在错误的层面上找答案。
疼痛远比想象中复杂。它不是大脑某个“疼痛中心”发出的警报,而是从体感皮层到杏仁核、迷走神经再到皮肤痛觉感受器的复杂网络在起作用。我开始怀疑,这不是手腕的“硬件”损坏,而是大脑的“软件”出了问题——我的疼痛预测系统失调了。
我尝试了一些看似和手腕无关的练习,比如专注于放松身体和调整情绪。做了五小时后,奇迹发生了:手腕的刺痛还在,但前臂的灼烧感降到了轻微的暖意。三个月后,我又能做引体向上、敲代码,没有刺痛,没有灼烧,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传统观念认为,疼痛是组织损伤的信号,重复动作导致肌腱发炎,触发痛觉感受器,带来不适。所以医生让我休息手腕,治疗师让我做肌肉平衡练习,或者吃布洛芬抑制炎症。可这解释不通我的经历。有些天我几乎没用手腕,疼痛却依然严重;有些天疼痛在手腕和前臂间游移,如果只是肌腱损伤,症状怎会这样变化?
文献让我眼界大开。有人在截肢后仍感到“幻肢痛”,明明没有肢体,却能清晰描述刺痛或灼烧。情感上的伤痛,比如亲人去世,也能让人痛不欲生,却没有物理损伤。反过来,二战期间,Henry Beecher在意大利安齐奥战场发现,受重伤的士兵中,四分之三的人疼痛感极低,甚至拒绝止痛药。这说明,疼痛不只是损伤的反映。
更合理的解释是,疼痛是大脑对未来伤害的预测。就像你闻到食物的香气就会分泌唾液,或者在寒冷中还没冻僵就先打哆嗦,疼痛是为了保护你而发出的信号。比如,碰到热炉时,你会迅速缩手,往往快到还没受伤。恐惧是这种预测的重要依据。想想看,在一个陌生的诊所被严肃的护士打针,是不是比在轻松的氛围里更疼?
我的腕痛可能始于高强度的编程和压力,触发了初始的不适。但当我把疼痛解读为“手腕出问题了”,恐惧加剧了信号,形成恶性循环,放大到让我几乎无法工作。简单来说,我的疼痛系统对环境“校准”错误,误以为手腕随时会受伤,即使它其实没大碍。
理解这一点后,疼痛竟然减轻了。接受“疼痛不等于损伤”的观念,像是给大脑按下了重启键。我通过阅读论文、书籍,观看视频,甚至和一位神经科学教授交流,逐渐内化了这种认知。这让我恢复了大约一半。
接下来,我尝试了一些方法,比如类似聚焦疗法和内在家庭系统的练习,后来接触到疼痛再处理疗法。这种疗法通过温和的觉察练习,调整大脑对疼痛的预期。我自己摸索着做这些练习,后来还参加了相关认证课程,进一步提高了效果。这又让我恢复了四成,症状甚至比最初的灼烧感出现前还好。
最后的一成恢复,靠的是找到触发疼痛的任务,比如打字或弹吉他,然后在平静的状态下反复练习,直到能稳定保持放松。比如,我会一边深呼吸,一边慢慢敲代码,观察疼痛是否出现。渐渐地,大脑不再把这些动作和“危险”挂钩。
我的理解是,最初大脑认定手腕受损,这种“高阶预期”影响了低阶的疼痛预测,压力和恐惧又强化了这个循环。新的认知打破了高阶预期,放松练习则平息了低阶的疼痛信号。朋友们的类似经历和网上的无数案例也让我确信,这种反馈循环的模型是可靠的。一次练习中,我甚至能实时感觉到疼痛在减轻,这绝不是自然愈合或巧合。
现在,距离那段痛苦的日子已经两年,我只在弹钢琴时有过一次轻微复发,休息一周就好了。我不保证这种方法对每个人都有效,但它成本低、风险小,潜在回报却很大。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别因为专注于心理调整而忽略真正的身体问题,比如肿瘤或骨折,常规医疗检查还是必要的。
摆脱腕痛的经历让我意识到,处理疼痛是一项可以学习的技能。后来,我用自己的方法教了几个人,效果不错。这让我相信,当前的疼痛处理技术还有改进空间。回想起来,那段痛苦不仅让我重获健康,还让我对身体和心智的连接有了全新的认识。
本文译自 Debug Your Pain,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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