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DRAM价格飙升到离谱，行业把锅甩给AI数据中心。但历史告诉我们，这个市场并不清白。供需失衡、产能转向和可能的默契涨价，让这场暴涨更像一场老剧情的重演。

2025年，全球内存价格涨到让人怀疑人生。DDR5的零售价格比年中至少翻了一倍，DRAM合约价同比上涨超过一百七十个百分点。涨幅甚至超过了同一时期的黄金。厂商和分析师警告，真正的牛市才刚开始，短缺可能会拖进2026年。

问题是，内存行业的历史里不乏价格操纵的案例。虽然这波上涨有真实需求，但怀疑的空间也很大。

全球都在涨
今年内存，尤其是DRAM的价格上涨趋势在所有地区都看得见。服务器和PC端合约价先涨，零售端随后跟上。年初在亚马逊上一条32GB、6000MHz的Corsair DDR5才110美元，现在要四百多，而且还长期缺货。涨幅像坐火箭，几个月时间完全变了天。

其他国家也差不多。日本甚至出现店家按量限购，HDD、SSD和RAM每人只能买几件，因为货实在太少，新型号的上市也不断延后。

涨价不只发生在DRAM。NAND闪存和机械硬盘同样在涨，在数据中心需求的挤压下统统变贵。九月时DRAM和NAND合约价就已经月涨十五到二十个百分点。到了年底，大型云厂商愿意付比上一季度高五成的价格买内存芯片，即使这样也只能拿到七成的订购量，小客户拿得更少。能出高价的企业优先被分配货源，这种现象已经成了常态。

消费者如果最近想自己装机肯定已经感受到痛苦：便宜CPU和GPU带来的成本优势完全被内存涨价吃掉。DDR5的价格是几个月前的两倍，连老款DDR4也在涨，因为生产逐渐退出，供应越来越少。三星、SK Hynix和Micron虽然延长DDR4的生产时间，但产能已经不如从前。

压力不只来自消费者。笔记本、手机、显卡厂商也在被挤压。为了确保产能，许多PC大厂开始抢购和囤货。Asus甚至表示只剩下两个月的库存。树莓派基金会提前囤的货也扛不住这波涨价，4GB和8GB版本被迫涨价五到十美元，因为内存成本比去年高了一百二十个百分点。

数据中心则更尴尬。分析认为三星的大幅涨价将让AI服务器成本增加一成到四分之一。如果拿不到货，超大规模数据中心的扩建会直接被卡死。由于AI训练同时吞噬DRAM和闪存，连带造成连锁反应：大容量HDD已经进入一年以上的缺货周期，云厂商只好把SSD硬顶上去当替代。这种DRAM、NAND和HDD同时被挤爆的场景，在之前几乎没出现过。

行业官方解释：AI需求炸了
行业把涨价原因归结为需求暴涨和供应受限。生成式AI对内存和存储的需求量大得惊人，训练一个模型要塞满整排GPU节点，每块GPU后面还得配几十甚至上百GB的DRAM，加上多TB的闪存。

比如OpenAI的新项目“Stargate”据说每月从三星和SK Hynix采购多达九十万片DRAM晶圆，这一数字接近全球总产量的四成。一家公司就能吞掉这么多，自然会造成缺口。云厂商也在提前锁定多年份的订单。Micron的高带宽内存HBM在2026年前几乎全被预订。三星的下一代V9 NAND在上市前就被企业客户订满。

供应端情况更微妙。全球DRAM几乎被三星、SK Hynix和Micron三家垄断。过去几十年里，激烈的价格波动把竞争对手全部挤掉，只剩三巨头在撑。问题是，在上一轮低谷时这些巨头砍了投资和产能，现在重新扩产速度很慢。

更麻烦的是，大家都害怕AI泡沫破裂，不愿冒险大幅扩产。Phison的CEO Pua Khein-Seng在接受台湾媒体采访时说，NAND未来十年可能都紧张，因为多年来只要大量投资闪存价格就会崩，厂商根本赚不回成本。2023年起Micron和SK Hynix把大量投入转向利润更高的HBM，常规闪存的投资被继续压缩。

HBM成了利润新宠。每一片投入到HBM生产线的晶圆都会带来比普通DRAM高得多的利润。既然如此，厂商为什么还要多生产利润薄的PC内存呢。HBM去年就缺货了，厂商转而继续扩大它的产能，顺便让普通DRAM也变得更稀缺。

至于已经被淘汰的DDR4，中国的一些中小厂商例如CXMT和Jinhua试图接盘，但产能有限，填不上大缺口。

行业的官方说法很简单：AI把需求推上天，供应赶不上，所以涨价纯属市场规律。

历史告诉我们：别这么快相信
尽管供需逻辑听起来合理，怀疑仍然有它的道理。DRAM行业的历史里有明晰的价格操纵案例。

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多家厂商因为联合操纵DRAM价格而被判罚款，包括现在仍然存活的三星、SK Hynix和Micron。2016到2018年那波价格上涨中，三巨头也被提起集体诉讼，指控它们通过限制供应来推高价格。虽然那次诉讼最终被驳回，但怀疑从没消失。

现实是，只要市场只剩少数几家巨头，它们即使没有明说，也很容易形成“默契配合”。只要大家都不盲目扩产，价格自然不会掉。谁都知道大量放货会砸掉全行业利润，所以一种“无声的协调”本身就足以撑起价格。这种行为极难证明，但并不罕见。

在这轮涨价中，三巨头的利润已经在2025年第三季度创下新高，而他们没有急着扩产，理由是担心AI泡沫，可这也刚好延长了这次暴利期。它们把资源集中投向高利润芯片，优先供应AI市场，而普通DRAM只能继续涨价。

结语
故事的表面是AI需求爆炸，深处却是一个老问题的再现。当少数巨头掌握水龙头时，任何暴涨都值得重新审视。未来价格会不会回落，要看行业是否愿意真的扩产，也要看AI是否真的是永动的需求来源。

本文译自 xda developers，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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