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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我从大学毕业,接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可口可乐做配送。经过一个月的常规培训,我开始了用卡车配送可口可乐到郊区的工作。每天早上我们起的很早,把各种软饮料送到大小教堂和批发市场,要去的地方经常在地图上都找不到,一路上就只有我们孤零零的行进在偏僻的路上,没有医院、没有学校、没有自来水,经常工作到太阳落山才能下班。我想就连墨西哥政府都不知道还存在这种地方吧。
唯一和我们擦肩而过的车子就是一些百事可乐、炸薯片、花生酱、曲奇饼之类的垃圾食物公司的车辆。
在如今的墨西哥,最危险的职业莫过于这些乡间配送司机,英国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把这些司机走的道路称为“不法公路”,配送司机在这些公路上被打劫、被敲诈、甚至被杀害。
2006-2012年墨西哥总统费利佩·卡尔德龙执政期间,大大小小的贩毒集团完全不理财政府大肆进行□□交易,而墨西哥政府也没能旅行应尽的公共职责。当初承诺的教育改革无从谈起,最糟糕的是政府甚至无法保证公民的人身安全。不过,政客们倒是借此机会通过非法途径不费吹灰之力地利用手中的垄断权赚得盆满钵满,而对此,墨西哥国民唯有忍耐。
其中,最为人所不能容忍的是含糖饮料税(每升抽1比索,约合人民币0.5元)。财政改革计划中新增了一项针对垃圾食品征收8%的税费,官方声称是为控制肥胖率。
墨西哥是一个肥胖率很高的国家,仅次于美国。
在墨西哥,软饮料消费量在全球都数一数二,平均每人每天消耗0.5升。这个数字背后的推手是跨国软饮公司在墨西哥的大肆扩张,这些公司通过投放广告和低廉的价格战让软饮成为墨西哥最火的饮料,不过,虽然软饮料缺乏营养,但至少(大多数情况下)不含细菌。
要在墨西哥找到能够安全饮用的水绝非易事,城里或乡下都是如此。墨西哥的夏季漫长且酷热,这里的食物又是那么辣,不喝几杯饮料实在是很难吃下一碟墨西哥菜。
就是这样,软饮料逐步成为墨西哥的一种生活方式(墨西哥也是全球最大的瓶装水消费国)。所以,攻击软饮料而不提供健康安全有保障的供水无异于建议“那就让他们喝酒嘛”。
糖分不利于健康这众所周知,只不过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惰性主导了行为。嚷嚷着要多读书的都在看电视;倡导多运动的最后躺在沙发上;高喊不能污染环境的却开着车到处跑。
没错,饮用水要消毒过滤再煮开,但为什么不直接买瓶装水呢——至少还能有点碳酸有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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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时候我和队友们骑自行车穿越北部沙漠,我还记得当时我口渴的感觉。和我一道的骑友曾警告我说“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几乎,当我们发现饮用水时,尽管水温有45°C,我不禁开始想象来世的世界,然而在那种极端缺水的环境,我却时常看见在荒无人烟之所矗立的便利商店,我知道,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在路上除了几种不同口味的软饮料、薯片和曲奇饼干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但是这确实公路上唯一能让你解渴充饥的东西。
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中写道,我们的英雄遇见了一位“很胖,所以看着很和气的旅店老板”。如果世道果真如此,墨西哥人应该都很和气。至少,在经济问题上,的确如此。
钱对于大多数墨西哥人而言只是生活日用品,绝不会爱惜。所以,对碳酸饮料和垃圾食物征税不满的绝大多数都是商家,你要是问一个墨西哥接头的民众他对这种税费态度如何,他只会耸耸肩。
每年政府从软饮料中抽取的税高达10亿美元,这笔巨额财富是如何被政客挥霍的我们无从得知,可能变成了他们的别墅,有可能在佛罗里达、也可能是德克萨斯或是加利福尼亚。而我们,我们打开一听可乐,听到呲的一声,然后低头看到的是日益增粗的腰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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