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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的一天,我(原文作者)从罗切斯特(美国纽约州西部一城市)飞回纽约,回到我的公寓。我走在门口,放下行李,向我的室友解释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一个星期。

“我的父亲过世了,”我说。他知道我的母亲就在半年前也刚去不久。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我,说了一句我永远都无法忘怀的话。

“那你不是能得到一笔遗产?给我们买台新的电视机呗?”

这是我听到的别人对我说过的最麻木不仁的一句话(希望以后不会有了)。我能期待他这种冷酷的唯物主义者说出什么好话来,所以,我惊呆了,但却并不意外。尽管我的脑袋里所想的重点不是钱,然而事实是,我确实得到了一笔遗产。

我继承了我父母所拥有的一切,在这个过程中,我还上了一节死亡相系的实际金融速成课。我为我的父亲选了棺木,用他的银行帐户支付了葬礼的钱。而就在六个月前,他和我一起为我的母亲准备着这些。唯一的小安慰是,在看了他为我的母亲选择的殡葬后,我不用太纠结他所希望的葬礼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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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遗嘱执行人。我父亲的扶轮社(扶轮国际的分支机构)房地产律师事无巨细给予我建议,按小时收费,四舍五入到到一刻钟。我得解决每一比账单:信用卡,有线电视费,威瑞森(全成威瑞森无线通讯,是美国第一家提供320万像素照相手机配套销售的无线营运商)等。我还要去买死亡证书来证明我的父亲死了没有办法再为这些费用负责了。没有死亡证明没人会信。还必须是死亡证明原件,复印件都不起作用。

我要支付我从小长大的家的房屋贷款(我父亲取出第二抵押贷款来支付我的大学教育,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房产税)直到房子卖掉。所以,明白点说,这套房子归我,但是我每年要为房子的存在交税。呃,这就是共和党人总是抱怨的问题吧。不过我发现遗产税对资产少于一百万美元的人来说不起作用时,真是松了一口气。所以,啊,共和党人们放轻松,它对大多数人没影响。还有,别叫它"遗产税 "。这其实是种操控。

随着这一过程的推移,我发现了个人资金和债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英格兰出生的父亲在去世之前一直在看牙医。我和牙医诊所的前台打商量说分期付款,结果牙医发现了,她送了一封火药味十足的信过来说她绝不同意,如果我不立马付清,就要收到律师函!(感叹号是她加上去的。)

我的家人对她的父亲及后来她的牙医技术非常称赞,照顾他们生意近三十年。但是,在我的父亲过世后,对她来说只有钱这么一件事有意义。她没说,“我很难过,但是账单还是要付清的。”可能是她想让我多个理由去恨牙医,直接威胁她病人的孩子说要采取法律措施。我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的房地产律师致信她说资金尚在托管,此事将在房产解决后解决。有时候有个律师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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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要卖了房子,尽管罗切斯特不错,但我不想搬回来了,我也没有足够的钱维持一栋我不住的房子。我只能说我成长为了中产阶级——中上层阶级,在纽约混迹十多年后,我郊区的家就像一座豪宅。三居室!步入式厨房!客厅和餐厅!地下室和阁楼!这地方很赞!肯定会有竞价战争。我选择了我们镇最重量级的房地产经纪人,准备坐地起价。

第一次出价比要价低4万美元,最后退步了1万美元。这意味着在出售房子之后,我要倒贴给买家1万美元,进行房屋的修缮。

我很生气。 首先,我的房子不需要改进。好吧,还是要修修。但如果你想修缮,买家,你特么得自己出钱!不过这也是个方法,能提高房子销价和我经纪人的佣金。

我当时在和一个在房地产工作的女孩交往,她说这只是生意,我不用往心里去。虽然我赞赏她的专业意见,但我告诉她我当然要放在心上:那是我长大的家。那是我父母最后居住安息之所。让我虚报低价真的不是时候。

最终结果出来了,我收到了合理的报价,卖掉了房子。解决了我父母的房屋抵押贷款和所有的欠款。和那个女孩儿的关系也到此为止。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些事情,在房子上她根本不站在我这边。如我所说的,我太带私人感情了。

这使我想起我老室友的无情问题和我接受继承的事实,其实还不如说,接受的是信托基金。信托基金的孩子想象着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失业的潮人自称是一位画家,却在他的威廉斯堡阁楼里从没有在画布上刷过一笔。

我的室友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信托基金孩子,但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资格的。他父亲为他交一半的房租。他交房租的钱不够,但是他有钱玩电子游戏,有钱买新出的波本威士忌,也有钱从周四一直喝到周六。

有一次,我从老海军(Old Navy,美国服装品牌)买了几件衣服回来,走过客厅时他哈哈大笑,嚷嚷着说:“哟!打劫了老海军啊!哟!”他父母带他去巴尼百货商店买名牌,我自己买自己的衣服,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老海军买衣服。

当他一年中第三次被炒掉后,他的父母送他去欧洲玩了一个月。我很骄傲自己和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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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我就开始工作。当我第一次带薪实习赚到第一桶金后,父亲带我去见他的理财顾问。我靠自己挣钱和积蓄活着。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我知道我能买得起或者买不起,我按自身的条件自己做决定。但这笔钱改变了一切。 它的出现帮助我改变了生活,我却经常要自欺欺人地无视随之而来的负疚感。

我用这笔钱实现很多人在纽约的梦想。我买了房:在布鲁克林(美国纽约西南部的一区)
的一间小房子,大约是我童年时家的1/8大小,价格却是双倍(我向买家压价,这次应该没有带太多个人情感)。我自己存了钱,但要是没有父母的这笔钱,我是绝对买不了的。大大降低了了我的住房贷款压力。

城市各地的租金不断上涨,豪华的公寓正在建造。中产阶级的人发现拼命工作也很难住在一个体面的家中。对我来说不是:我在布鲁克林有了一套公寓。之所以买得起是因为这笔并不是我挣得的钱。

我为自己得到的这笔遗产辩护,我告诉自己:我还的工作。我不能靠这个活下去。我很明智地投资了房产,并没有拿着钱去拉斯维加斯,也没有嘻哈炫富。但是我有了这个优势,有了安全的保障,我相信我的父母也希望我如此,即使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身边,看我过得好不好。

本文译自 the Bill Fold,由 杨二姐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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