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用于治疗癌症的改造免疫细胞疗法，竟然让 15 位饱受自身免疫疾病折磨的患者重获新生，彻底摆脱了症状和繁重的治疗负担。这项研究成果点燃了希望，这种名为 CAR-T 细胞疗法的技术或许有望拓展应用范围，治疗更多由“流氓”免疫细胞引起的疾病，这些细胞会攻击人体自身的组织。

所有 15 名参与者都患有不同类型的自身免疫疾病，接受治疗后，他们中的大多数至今都没有复发，相关数据于 12 月 9 日在美国圣地亚哥举行的美国血液学会会议上公布。首批接受治疗的患者距今已经超过两年。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肿瘤学家Marco Ruella表示，尽管这项研究仍处于初步阶段，但取得的成功令人振奋。“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兴奋，”他说，“这项技术潜力巨大。”

量身定制的免疫细胞

CAR-T 疗法利用免疫系统的重要成员——T 细胞。医生会从患者体内提取 T 细胞，对其进行基因改造，使其产生一种名为嵌合抗原受体 (CAR) 的蛋白质，然后再将改造后的 T 细胞输回患者体内。在许多治疗方案中，T 细胞被改造后能够识别一种由 B 细胞产生的蛋白质。重新输回体内后，CAR-T 细胞会将 B 细胞作为攻击目标，将它们消灭掉。这一特性对于治疗由异常 B 细胞引起的癌症非常有效。

在一些自身免疫疾病中，B 细胞也会通过产生攻击健康组织的抗体来驱动病情恶化。2019 年，研究人员发现，一种能够识别 B 细胞的 CAR-T 细胞可以减轻类似狼疮(一种累及多器官的自身免疫疾病)的疾病症状，这在患病小鼠身上得到了验证。

大约在同一时期，德国埃朗根大学医院的研究人员也在建立自己的 CAR-T 治疗中心，用于治疗癌症。在一次中心会议上，一位风湿病学家向癌症专家咨询了一位年轻女性患者的情况，她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一种严重的狼疮类型，她的多个器官都出现了衰竭，医生们估计她时日无多。这位年轻女性坚持要求尝试一些新的治疗方法。

高风险的尝试

研究团队想到了之前针对小鼠的研究，但他们对人体试验犹豫不决。CAR-T 疗法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副作用，而且接受治疗的患者首先需要接受强化化疗，这会杀死他们体内大部分现有的免疫细胞。“一开始我们非常害怕，”负责这项研究的埃朗根-纽伦堡大学肿瘤学家Fabian Müller在圣地亚哥会议前的新闻发布会上说。然而，这位年轻女性坚持要求他们尝试。

Müller在会议上报告说，首位接受治疗的患者以及随后的其他患者都只经历了相对轻微的不良反应。埃朗根团队最终利用这种方法治疗了另外两种自身免疫疾病：系统性硬化病和特发性炎症性肌炎，同样取得了成功。

其他研究小组也开始采用这种方法，并报告了类似的成果。本月早些时候，另一个团队将一种名为重症肌无力 (myasthenia gravis) 的第四种自身免疫疾病加入了成功治疗的名单。研究人员不禁开始好奇，最终的成功名单会达到多长。“我们才刚刚开始，”波士顿麻省总医院的Marcela Maus说，她致力于开发用于癌症治疗的 CAR-T 疗法，“十年前还难以想象的事情，现在有很多可能。”

然而，Ruella谨慎地指出，目前尚不清楚这些成功案例中有多少来自 CAR-T 疗法本身，又有多少来自化疗杀死患者先前免疫细胞的作用。化疗本身也可能帮助清除了一些异常的 B 细胞。

Müller看着自己见证的惊人康复，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微笑。他提到了这样一个例子，一位患者在接受治疗前只能勉强走 10 米，现在却可以轻松地在城里散步 10 公里。“这些年轻患者以前花更多时间和医生打交道，而不是和朋友相处，”他说，“他们把早餐形容成一把塞进嘴里的药丸。”

“而现在，一切都消失了，”他说，“从医生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最令人欣慰的事情。”

本文译自 nature，由 超载鸡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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