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揭示，靠近高尔夫球场居住或饮用受污染地下水，可能显著增加帕金森病风险，农药暴露成关键因素。
帕金森病是一种复杂的神经退行性疾病，遗传倾向与环境因素交织，共同推动其发生。其中，农药暴露早已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风险因素。高尔夫球场为了保持绿地和果岭的美观，常常大量使用农药。在美国，球场农药用量可比欧洲高出15倍之多。农药不仅可能通过空气传播，还会渗入地下水，污染饮用水源。有报告曾提及，居住在高尔夫球场附近可能与帕金森病风险相关，但确凿的研究却寥寥无几。
为了揭开这一谜团，我们利用罗彻斯特流行病学项目的数据，在明尼苏达州南部和威斯康星州西部、占地16119平方英里的区域内，针对139个高尔夫球场展开了一项基于人群的病例对照研究。研究涵盖1991年至2015年间确诊的帕金森病患者及其匹配的对照组，数据分析于2024年6月至8月完成。我们的假设是，居住在高尔夫球场附近的人，帕金森病风险高于居住较远的人；同时，饮用受球场污染的地下水可能进一步加剧风险。
研究共纳入419名新发帕金森病患者，平均年龄73岁，其中61.3%为男性；对照组包括5113人，平均年龄72岁，59.5%为男性，88.1%为白人。所有模型均调整了年龄、性别、种族、诊断年份、家庭收入中位数及城乡分类等因素。结果令人警醒：与居住在距离高尔夫球场6英里以外的人相比，居住在1英里以内的人患帕金森病的几率高出126%。更具体来说，居住在1至2英里范围内的人风险增幅最大，高达198%，2至3英里为121%，3至6英里为92%。风险随着距离增加逐渐降低，每增加1英里，帕金森病几率下降9%，直至18英里。
水源的角色同样关键。在依赖地下水供水且有高尔夫球场的区域居住的人，患帕金森病的几率几乎是无球场区域的两倍，相比使用私人井水的人也高出49%。更令人担忧的是，若供水区域的地下水易受污染(如土壤粗糙、基岩浅薄或喀斯特地貌)，风险进一步攀升。居住在这种易污染地下水区域且有球场的人，患病几率比非易污染区域高82%，比无球场区域高92%。即使调整了与球场的距离，这一关联依然显著，显示地下水污染可能是重要途径。
想象一位退休老人，住在高尔夫球场旁的安静社区，每天饮用从附近水塔供应的自来水。他或许未曾察觉，球场上喷洒的农药，如有机磷酸酯、氯丹或2,4-二氯苯氧乙酸，可能早已渗入地下，悄然污染了他家的水龙头。这些农药被研究证实与帕金森病相关，会通过氧化应激、线粒体功能障碍和多巴胺神经元凋亡等机制，诱发类似帕金森的神经退行性病变。我们的研究区域中，90%居住在球场3英里以内的人依赖地下水供水，这意味着他们可能长期暴露于受污染的水源。
空气传播的农药也可能推高风险。在城市地区，球场周围人口密度更高，农药漂浮在空气中的可能性更大。研究发现，城市中居住在球场1至2英里内的人，帕金森病风险尤为突出。这提示我们，空气中的污染物可能与地下水污染共同作用，放大健康威胁。曾有一项研究发现，科德角四个高尔夫球场下的地下水含有七种农药，其中一种在饮用水中的浓度超过健康指导值的200倍。这样的案例提醒我们，球场农药的危害远不止于草坪表面。
这项研究的优势在于其严谨性。我们不仅使用基于人群的发病数据，还由运动障碍专家逐一核查病例，确保诊断准确。地址级别的暴露数据让距离计算更精确，手动数字化高尔夫球场边界进一步提升了数据的可靠性。此外，整合供水区域和地下水易污染性数据，使我们能深入探讨饮用水作为暴露途径的可能性。然而，研究也有局限性。研究区域的地理范围有限，人口以白人为主，可能限制结果的普遍性。患者职业史的缺失可能导致暴露误判，而帕金森病漫长的前驱期意味着我们使用的2013年球场数据可能无法完全反映数十年前的暴露情况。尽管如此，研究人群的居住稳定性(平均居住时间18.5年)为结果提供了一定支撑。
在明尼苏达州的一个小镇，靠近高尔夫球场的居民或许从未想过，晨跑时经过的翠绿草坪可能暗藏危机。我们的研究表明，居住在高尔夫球场1至3英里内，特别是饮用受污染地下水的人，帕金森病风险显著升高。公共卫生政策亟需关注球场农药的地下水污染和空气传播问题，以保护附近社区的健康。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追踪长期暴露的影响，探索其他潜在风险因素，为预防帕金森病提供更全面的答案。
本文译自 JAMA Network，由 BALI 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