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开始用人类脑细胞做计算硬件。技术进展迅速,但能力有限,伦理问题远多于答案。未来会是革命性突破,还是又一轮科技泡沫,有待验证。
当人工智能研究者开始碰到瓶颈时,另一条更大胆的路线正悄悄升温。有人想把活生生的人类脑细胞变成计算机硬件。它们被称为生物电脑,目前只会玩简单的Pong游戏,或做初级的语音识别,但这已经足以让投资人和科学界重新审视这条道路。
资本热情、实验技术成熟和脑机接口的加速突破,使人类第一次认真面对一个古怪又现实的问题,人脑会不会成为下一代计算平台。
真正的问题是,我们看到的是突破还是噱头。更棘手的是,当人类脑组织变成硬件,伦理边界该如何划定。
科学家其实几十年前就开始在电极上培养神经元,用来研究它们的放电规律。到了二十一世纪初,人们尝试让神经元和电极双向交流,早期的生物混合计算想法就出现了。但进展不算快,直到脑类器官的研究突然冒了出来。
二〇一三年,科学家证明干细胞可以在实验条件下自组织成三维的类脑结构。类器官技术迅速在生物医学中铺开,还出现了各种“芯片上的器官”,用于模拟人体不同系统。如今,在培养皿里长出类似大脑的组织已经很常见,从药物测试到早期发育研究都有它们的身影。
不过,这些类器官的神经活动依然非常原始,远远称不上有意识,也没有真正的大脑组织那样复杂的信号模式。虽然在缺乏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它们已经开始出现更丰富的网络活动,但与真正意义上的思考完全不是一回事。
二〇二二年,墨尔本的Cortical Labs让人眼前一亮。他们在控制系统里培养神经元,并让它们学会玩Pong游戏。这篇论文因“具身感知”这个措辞引发大量讨论。许多神经科学家认为这种说法夸大了系统的能力,带来不必要的伦理混乱。后来研究者们提出了一个更宽泛的词,类器官智能。这个词更吸引媒体,但也容易让人误以为它们与人工智能相提并论,实际上差距巨大。
伦理讨论显然落后了。以往的伦理规范只把类器官视为医学研究工具,而不是计算平台。而现在,研究进展和商业化都在飞快推进,已有科学家呼吁尽快更新相关规范。尽管相关论文登上了《自然》封面,但公众对“活体电脑”到底是什么依旧模糊。
在美国、瑞士、中国和澳大利亚,多家公司和科研团队都在开发生物混合计算系统。瑞士的FinalSpark已经开放远程访问它们的神经类器官。Cortical Labs正准备推出一台桌面生物电脑CL1,希望吸引的不只是制药业,还有寻找新计算架构的AI团队。
学术界也不甘落后。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团队甚至提议用类器官系统预测亚马逊地区的漏油扩散轨迹,时间表定在二〇二八年。
接下来几年,将决定类器官智能是改变计算的力量还是短暂的技术尝试。目前谈论“智能”或“意识”并无支撑。现有系统只有简单的适应能力,没有更高层次的认知。
真正能看得见的短期工作,是让原型系统可重复、能规模化,并找出实际用途。
一些团队在探索用类器官替代动物模型用于神经科学和毒理学研究。有研究提出用它们测试化学物质对早期脑发育的影响。还有团队发现,它们在预测癫痫相关脑活动方面比纯电子系统更精确。这些方向虽然细小,但确实可能带来应用。
最吸引人也最令人不安的,是它所处的大背景。
当Elon Musk等人追求神经植入和超人类主义,类器官智能逼着我们直面更深层的问题。
什么才算智能。什么时候人类细胞网络需要得到道德上的关注。社会应该如何监管这种新的生物计算系统,它们在某些方面像微型电脑,却又是活的。
技术还只是萌芽期。但其走向显示,关于意识、人格和生物组织与机器融合的讨论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快到来。
本文译自 ScienceAlert,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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