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薪酬屡创新高,引发股东不满。文章提出一个激进问题,当企业忙着用算法取代基层岗位时,是否也该考虑让软件接管高层决策,这可能更省钱,也更理性。
CEO是一家公司里最昂贵的岗位之一。如果一个人的成本相当于几千名员工,那它几乎天生就是最适合被自动化的对象。
随着股东大会季节到来,企业高管薪酬再次成为焦点。未来两周,BAE Systems、AstraZeneca、Glencore、Flutter Entertainment和伦敦证券交易所的董事会,都可能在年度股东大会上遭遇股东反对,原因只有一个,高管拿得太多。
高管薪酬本来就是股东大会上最容易引发争议的议题,但这一年尤其刺眼。许多公司在疫情期间受到重创,收入下滑并非管理层之过,但同样,他们也不该为政府补贴和刺激政策带来的生存空间邀功。
比如不久前,房产中介公司Foxtons的股东中,接近40%投票反对CEO Nicholas Budden获得一笔略低于100万英镑的奖金。Foxtons此前拿到了约700万英镑的政府直接援助,还受益于政府持续推高的房地产市场。真正对公司命运影响最大的,并不是Nicholas Budden,而是当时的财政大臣Rishi Sunak。
根据英国《企业与监管改革法》,高管薪酬至少每3年要接受一次股东表决。这一制度迫使公众直面一个问题,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究竟拿走了多少钱。2019年,Ocado的CEO Tim Steiner收入高达5870万英镑,是当年公司员工收入中位数的2605倍。平均来看,ftse100指数公司的CEO每天能赚超过15000英镑。
高薪问题并不只存在于CEO身上。高薪研究机构High Pay Centre指出,臃肿的高管薪酬结构正在拖累企业,尤其是在经济不稳定的年份。如果要求高收入管理层做出一些牺牲,反而可能保住更多普通员工的岗位和收入。
从更长远看,当企业不断推进自动化,一个问题变得无法回避,公司真的还需要CEO吗。
几周前,美国科技公司CEO Christine Carrillo无意中把这个问题摆到了台前。她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夸赞自己的行政助理,称对方的工作让她可以每天写作和冲浪,还能晚上做饭和阅读。Carrillo直言,这位助理处理了她大多数邮件、融资工作、运营流程、招聘、研究、投资者沟通和开票事务,帮她节省了大约60%的时间。
很快就有人指出,如果别人干了你60%的工作,那报酬理应更高。Carrillo却轻描淡写地回应,对方在菲律宾。外包的核心理由,往往也只有一个,便宜。
如果CEO的大部分工作都能外包,那它同样也具备被自动化的条件。但现实是,企业正加速用算法取代初级和中级岗位,却几乎没人愿意讨论,让高层管理者也被软件取代。
从逻辑上看,从上往下自动化反而更合理。人类决策充满偏见和非理性,这也是战略决策困难、同时又被高薪回报的原因。但正因为理性决策如此困难,而决策者又如此昂贵,才更有理由把这些任务交给软件。
自动化当然存在风险,尤其是在缺乏监督的岗位上。2020年,Microsoft裁掉大量记者,用算法生成新闻,结果很快因系统无法区分两名少数族裔女性而引发公关危机。Amazon的ai招聘系统学会了歧视女性,被迫下线。同年,GPT-3作为医疗聊天机器人测试时,甚至对一名表达自杀倾向的患者说出了极其危险的话。
这些失败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发生在缺乏多方审查的工作中。而高层战略决策往往要经过反复讨论,反而更容易被纠错。除非,员工因为害怕CEO而不敢发声,这本身又成了支持自动化的理由。
在已经尝试自动化管理决策的地方,效果并不差。香港地铁在2004年就把维护调度交给软件,至今仍以准点和高效著称。Google和IBM把这种做法称为决策智能。
当然,没有多少CEO会主动清空办公室,把位置让给机器。但管理层是一项不断膨胀的可变成本。比如Persimmon公司,某一年就向150名高管发放了总计5亿英镑的奖金。而技术的趋势恰恰相反,越来越便宜,也越来越可靠。
人们常问,CEO的薪酬是否公平,是否合乎道德。但真正该问的或许是,如果机器也能把管理工作做好,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为它付出如此高昂的价格。
本文译自 New Statesman,由 sein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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